那涵听了吴婆子的分析,也短暂地陷入了沉思,半晌后她才说:
“不管怎样,先观察观察,看看她到底是想治病还是想做别的。”
吴婆子得了那涵的示意,便说:
“知道了夫人,那属下便知会一下春花,让她跟那春娃传个话,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到兰香院来报告。”
“嗯,我这会子也乏了,先去睡会儿午觉,一会儿正儿醒了要吃奶时,你再让奶娘抱过来。”
“属下服侍夫人睡下。”
吴婆子从软榻上扶起那涵,两人走进那涵的厢房内室,服侍着她躺下,又查看了火盆里的炭,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这才放心地出门去找春花。
再说那方婆子找到了诊所,约好了看诊时间,便赶紧出城回了自己家里。
当天傍晚,她就去了隔壁的那对小夫妻家里,两口子果然还眼巴巴地等着她带来好消息呢。
“方妈妈,您今日怎的突然回来了?可是我上次拜托您的事有了眉目?”小媳妇问。
方婆子赶紧笑吟吟地说:“侄媳妇,你猜对啦,我还真是找到了那个大夫,也跟他约好了,明日上午就带你去看诊呢。”
小媳妇高兴的眼睛里泪花闪烁,她男人也是一个劲儿地傻笑,连声对方婆子道着谢。
第二日,小两口一大早就起来,那男人套了牛车,在车箱里铺上了褥子,小媳妇和方婆子坐在褥子上,倒也不觉得硌得慌。
只是毕竟是冬天了,坐在牛车上吹着冷风,还是很遭罪。
不过那小媳妇沉浸在自己即将怀上孩子的喜悦里,倒是一路笑得很开怀,只可怜方婆子年纪一大把了,冷得直打哆嗦。
但为了帮助孙燕得到求子秘方,此时也只得忍着。
不得不说,关忠诚将方婆子派到荷香院去主事,还真是给孙燕找了一个好帮手,起码她够忠心啊。
到了城北小胡同,方婆子冻得都快说不出话了,幸好身上穿得还算暖和,在那男人的搀扶下下了牛车,死命地在地上跺了几下脚,冻得发麻的下肢才总算感觉是自己的了。
那小媳妇大约是穿着厚实,再加上年轻身体好,倒是没有方婆子这么狼狈,她下了车后只觉略略有些腿麻,但很快就活动自如了。
男人拴好牛车,方婆子便对他说:
“石头啊,这是看妇人病的地方,你就不必进去了,就在此处等着,我带着你媳妇进去就成。”
男人将手笼在迷棉袄袖子里,头上的棉帽子将两只耳朵护着,倒也不至于冻到,他听到方婆子的吩咐便道:
“方妈妈,我听您的,那我媳妇就交给您了,让您费心了。等将来我媳妇怀上了孩子,我一定给您包个大红包。”
方婆子见一向不太爱说话的石头,此刻硬是说了这么一长串,不由得笑了,“你这小子,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能说,今天这是怎么了,嘴上抹蜜了?”
石头却不再说话,一个劲儿对着方婆子“嘿嘿”笑着。
方婆子不再理他,对小媳妇说:“石头媳妇,咱们进去吧。”
小媳妇喜滋滋地答:“哎,方妈妈,那您前面走。”
方婆子也不推辞,率先走在了前面。
诊所门开着,昨日见过的那个老者正坐在桌子前,还是昨日那套衣裳,还是那副模样,他坐在桌子前的姿势几乎都和昨日一样,好像他从昨日就一直坐到今日,没挪窝似的。
方婆子走进老者坐诊的桌子前,拉过小媳妇坐在桌子前面的椅子上,这才开口道:
“大夫,我将家里的小辈带来了,麻烦您给她看看,她可还能怀孕?”
老者却并未说话,示意小媳妇将手腕放在桌上的软垫上。
小媳妇将手腕搁上去,老者瘦得跟鸡爪似的两根手指便按在了她的手腕上。
方婆子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直勾勾地盯着老者,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
但她很快失望了,老者脸上遍布皱纹,眼睑低垂,双唇紧抿,并看不出跟之前有什么不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老者拿开切脉的手指,只见他用右手摸了一下下巴上的白须,沉思了片刻才问:
“小娘子成婚多久了?”
小媳妇回答:“快一年了。”
老者便说:“从脉像上看,小娘子的身体并无病症,不至于怀不上,有可能是你与孩子的缘份还未到,再过半年若还怀不上,再来问诊吧。”
小媳妇一听自己的身体没毛病,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她连忙从椅子上坐起来对着老者弯腰屈膝行了礼,然后才对方婆子说:
“方妈妈,真是太好了,原来我没病,太好了、太好了......”
方婆子此行的目的本就不是专程陪小媳妇看诊,所以并不是特别在意老者对她身体的诊断结果。
此时见老者的诊断已经结束,便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