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夏冬春收到了夏凌云传的口信,要外出公差,不在宫中,让她不必挂念。
夏冬春心中狂跳,这便是兄长的选择吗?她暗道。
夏凌云这次的公差,只怕也与敦亲王谋反有关。夏冬春看着弘旻与琼微,夏府,七阿哥与公主的母族,必不能太过势弱。但有年府前车之鉴,也不能太过势大惹皇上猜忌。
所以她命玉莘给夏威传了信。
夏威目前虽只是一名三品京官,但却管着包衣出身的武职与侍卫,与夏凌云也算相得益彰。
但她心知,兄长勇猛却无甚心计,并不适合在官场打拼,倒不如扶持家中小辈。待来日七阿哥再大些,便为哥哥请封一个闲职,如此不但不再限制几个侄子的发展,更为弘旻当一个闲散王爷铺好了路,无论哪位阿哥议储,都不会将弘旻的母族视为威胁。
兄长也与她想到了一处,凌云此次公差便能看出。
哥哥是懂她的。
这日是六阿哥满周岁的日子,听闻说皇上一整日都将自己闷在海清河晏处理政事,谁也不见。
晚间,夏冬春已更衣卸了钗环,照常与弘旻与琼微在后院玩闹,默霜,玉莘几人在一旁执着扇子驱赶蚊虫,一群人的笑闹声传出很远。
弘旻与琼微正玩累了,有些犯困,却见映水兰香出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两个娃娃又精神起来。
夏冬春也忙止住困意,起身带几人行礼,奶娘抱着弘旻与琼微也行了礼。
还未起身,弘旻与琼微便咿咿呀呀向皇上伸着小手,往他怀中扑去。
皇上展颜,接过来一手一个,笑声爽朗。
又玩闹了好一会儿,两个娃娃终是抵不过困意,伏在皇阿玛身上呼呼大睡起来。
夏冬春笑着让奶娘将他们抱走,拿过扇子亲自为皇上扇着风,几人都识趣退下。
皇帝支着上身,半躺在竹榻上,闭目养神,不知在想着什么。夏冬春也不敢贸然开口。
直至夏冬春也止不住困意,才开口道:“皇上,回屋歇下吧,很晚了。”
“嗯。”皇帝依言起身。
行至内室,见着桌上放着夏冬春白日里拿出的金丝玉项圈和赤金长命锁,生了好奇。
“臣妾让她们找出来的,今日是六阿哥周岁生辰。”夏冬春柔声道。
“难为你还记着。”皇上轻叹。
“臣妾自然记着,六阿哥是臣妾保下的孩子,在臣妾心里,总有特别的位置。”
“人走茶凉,现下这宫里,能有几人还惦记着莞嫔母子?”皇帝轻声叹道,不知在问谁。
夏冬春不做声。
“苏培盛,把昌嫔的礼物收着,改日送到蓬莱洲。”
见目的达到,夏冬春识趣地不再多嘴。
伺候着皇帝更衣,夏冬春知道皇帝心情不佳,便并未多言,二人都沉默着歇下。
翌日清晨,皇帝起身早朝,夏冬春迷迷糊糊起身伺候。
伺候皇上更了衣,夏冬春正欲行礼送驾,忽听皇上开口。
“如今只有在你这里,朕才能彻底放松,安心就寝。昌嫔,你很好,你的孩子们也都很好。”
“皇上过奖了。”夏冬春展颜一笑,并未照常谢恩,而是坦然接下皇帝的夸奖。
又去偏殿瞧了眼睡得香甜的弘旻与琼微,心情大好,而后便精神抖擞地去上朝了。
夏冬春则是回去睡回笼觉。
日子便这般过着,其间皇帝倒是常来映水兰香,大多时候却只是凑了午膳的时间来,与孩子们玩闹会,歇了午觉,便回去继续处理政务。
中秋这日,帝后在镂云开月馆设宴,同庆佳节。
夏冬春便带着弘旻与琼微去赴了宴,见到了养在皇后处的八阿哥。
八阿哥生的壮实,才四个月的小人儿看着竟比八个月弘旻还要胖些。
太后见了八阿哥这大胖孙子便欢喜的紧,整个宴会便都让八阿哥坐在身旁。
夏冬春带着弘旻和琼微上前请了安,便安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
见着两个打扮得一模一样的小人儿,众人都稀罕不已,敬妃更是抱着琼微不肯撒手,淳贵人也是围着两个娃娃忙的不可开交,夏冬春则只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
暗暗观察着上座的帝后和太后,夏冬春心下有了几分了然。
因着太后对八阿哥着实偏疼,又着意让其坐在身旁,皇上每每瞧见皇后与太后围着八阿哥打转,眼神便有些复杂,是以,皇上倒是并未表现出对八阿哥有多看重。
倒是一一关切了堂下坐着的几个儿女及其生母,且都赏赐了东西,连还在紫禁城禁足的齐嫔也得了赏赐。
中秋乃是家宴,却办得尤为热闹,尤其是在安陵容献唱了之后,瑞常在也一展歌喉,并亲弹琵琶伴奏,令皇上大为欣赏。
殿中的气氛却是有些微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