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滴到碗里,有的滴在男孩的身上。
男人觉得自己不该提起伤心往事,手用力的抚摸着妇人肩膀,咳了几声,继续说:“我俩还不到三十岁,也不算老,老天爷保佑,哪天我们安稳下来,到时再生几个娃,好好养大成人。”
想了想又宽慰说:“这娃说不定命不该绝,万一这几天有大善人路过,发现他,给他看病抓药救活了也说不定呢。”
妇人仿佛痛下了什么决心,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你也不用宽慰我了,这个战乱又饥荒的世道,一般人能够苟活着就不错了,这娃能不能活下去,全看诸天神佛开不开眼了。”
说完费劲的站起身来,并没有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而是从地上拿起一把草,抖掉上面的草屑和灰尘,来到神像面前,一边轻轻的给神像拂去灰尘和蛛网,一边嘴里默默的祈祷着什么。
接着又把龛桌也清扫了一番,完后对着神像虔诚的跪拜磕头。
那神像依然静静地坐在原位,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妇人的祈祷。
妇人把地上干草尽量往男孩的身边拢了拢。又拿块干净的布,在碗里浸上水,轻轻掰开男孩的嘴,往他的嘴里滴水,才滴一会,水就从嘴边流了出来。
妇人不禁又流下泪来,眼泪滴落在男孩惨白的脸上。她拧干湿布,仔细的擦了擦男孩惨白的脸,和枯瘦的小手。
男人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心下稍慰,心想难得媳妇想通了,接下来的路还很艰难,但是总会有希望的。
直到妇人示意他拿一件衣服过来,他犹豫了片刻,从包袱里翻出一件自己穿的旧衣服,上面很多大大小小的补丁。
妇人拿这旧衣服盖在男孩的胸腹部,接着又在衣服上面盖了一些干草。她想了想,把她那个有点破的碗倒满水,放在男孩头边伸手可及之处,把男人分给她的那一小块杂粮饼放在碗边。
做完这一切,妇人咬着嘴唇提起自己的包袱,起身走出庙门,走的很快,仿佛稍慢一点房子就会塌下来。
男人早就背好行李,这时也跟着妇人往外走,还没走出门,仿佛想起了什么,又转身走到男孩的身边,把手上的一根打狗棍,放到男孩的身侧。
虽然他认为这个可能是多余的,但是心里觉得这样好受一些。
男人放下棍子走出山神庙,把破烂不堪聊胜于无的庙门轻轻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