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都对南方向不断涌入老鼠的出口戒备的时候,聚集在西部的卫兵突然僵硬,他们满脸恐慌,像一个个提线木偶般厮杀起来。
“对不起……啊—!对不起……”
“救救我…希帕德…团长…”
“你们快走啊!离开我们这!”
……
被控制的卫兵们竭尽全力的嘶吼着,有的在对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兄弟请罪,有的宁死不折最后关节被拧的粉碎……
“【无欲】!”
希帕德眼中像是要喷出烈火,咬牙切齿,双手握住盾牌,朝那些不断前往东方向试图拯救被控制的卫兵的其他卫兵喊道:“所有卫兵,即刻起远离东部地区,尽量离那里150米以上,如果发现自己也被控制了,立即自尽。”
“是!”即使在如此混乱的环境中,他们依然齐齐的接受命令。
一阵狂风从南方向出口呼啸而来,卷起无数匍匐在地的老鼠,形成黑色的“水流”朝着营地里的所有人袭来。
“岩壁!防御强化!”
希帕德用力举起盾牌,狠狠地砸向南部出口,一道厚重凝实的岩墙严丝合缝地堵住了那里,被狂风卷走的老鼠不断撞击着岩墙,强大的冲击力反噬让它们粉身碎骨,尸体与黑血堆积在出口旁,越积越高,眼看着就要超过岩墙的高度,即将溢到营地里了。
“靠近岩墙的卫兵向后撤退!退至篝火处,继续警备着岩墙。”
希帕德话音未落,在场的所有人在下一瞬间都僵住了。
“轰!”
他们身后的医务室,以及其他营帐消失不见,只留下一道惊心动魄的地沟在他们的背后,大片大片鲜红的血,人的残肢,老鼠的尸体以及衣物,营帐碎片从空中坠落。
黑与红血的交融,渗入地表老鼠群的空隙,恶臭味扑面而来,到处都是残肢碎片,天空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不少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的卫兵逐渐被【无欲】掌控,纷纷自尽。
“欧欧,达武鸣……”
苏尔呆呆地望着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甚至都不知道怎么了,他只知道欧欧和达武鸣死了,悄无声息,天上落下的东西是有他们一份的,对吧?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一张洁白的残页和一块剑身碎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手里。
碎裂的剑,残余的祷告书……
纳雅雅扑倒在地,污秽像他那时看到的一样,逐渐玷污了她的白发,泪水冲刷着她脸上的血,苏尔赶忙将她拉起,纳雅雅无力地靠着他,小声地抽泣。
“他们没了,他们没了!欧欧姐和达武鸣他们没了……我再也不藏欧欧姐的酒了,我再也不笑话达武鸣你的口吃了……你们能回来吗?你们能回来吗……”
预言,既定的命运,说出来了,发生了……
他回想起在红胡子部落里与其他同伴分享的未来,当下正一件一件的发生。
“一切都改变不了,就试着去创造结果。”
这句不知何人对他说的话,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或许天录的引导命运,改变未来的能力并不麻烦且无用,创造一个结局,让命运自行推演,最后达成自己的目的,换句话说,自己完全可以在过去定下未来。
他的确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也明白了天录的一种使用方法,但很遗憾,他忘了他正身处于哪里。
是的,时空错乱中的一个世界片段。
“还有另一个敌人。”
希帕德手持盾牌,挡在众人身前。
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的【察觉】赐福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动,这代表着那个隐藏敌人实力远远超乎他们的意料。
“你们来之前从夺神教派那得到的信息,除了【无欲】,还有什么吗?”银盔背后的六瓶红色瓶子迅速地插入体内,大量气体从泄气孔排出。
“没有,米诺陶牛人,现在的鼠群我们都没有信息,我们原计划是要和威亚维王朝的调查团一起进入迷宫内部会和的,可自从到了这里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他们的联络。”
“切,威亚维那帮贪生怕死的家伙估计早就打道回府了,一群没有基本道德的人,他们满脑子都是利益,科技,哪会在乎我们?”赛达斯努了努嘴,咒骂道。
话音未落,周围空气竟然变得沉重粘稠,死亡,威胁,崩溃,绝望……各种无法言语的感觉在他们的脑海中回荡,那黑压压的鼠群们静止不动,随后一一爆裂,尸骸化作一块块黑漆的砖块,形成了一片新的土地。
“赐福,灌输,编辑,虚假,无欲皆为旁客,此外诸神不过尔尔,唯有回生,乃我宿敌。”
每个字眼从虚无中诞生,如审判之锤,震慑着,敲打着苏尔他们的内心,幻听让他们感觉到背后生命时钟在倒计时,卫兵的哀嚎,老鼠的喊叫,狂风的呼啸,尸体在低语。
万物之声在此刻宁静,那由无数尸体堆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