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贺楼回到沈府,沈柏灵不敢走正门。
这个点她应该在太学院读书才是,如果被阿娘逮个正着,又要唠叨个没完。
翻墙进了自己的别院,倒床呼呼大睡。
等她睡醒已经是午后了。
锦瑟急匆匆地进来:“姑娘你可算醒了,大公子说醒了让你去翰书阁找他。”
“哦哦,”沈柏灵睡的头昏昏沉沉,胡乱答应着,反应了半刻,脑子里忽然弹出张正不近人情的刻板嘴脸,瞬间清醒了。
不会是因为她今天逃课吧!
这个张老头不知道又准备了什么后招。
稍微整理仪容,沈柏灵心不甘情不愿地前往沈柏寒的翰书阁。
炎热的酷暑,府园内花草树木一动不动,梢头屹立。石板路上热气腾腾,烈日正当头。
沈柏灵不喜遮阳,在炎炎日光下一路走来,翰书阁的大门敞开,沈柏寒似乎一直在等她来。
沈柏灵贴在门框边眯着眼睛往里头看,沈柏寒此时正端坐在书桌前看书,假装什么也没看见,门口露出的一小节发髻动来动去。
“进来吧!”
沈柏寒怕忍不住笑出声来,于是假装严肃地把她喊了进来。
沈柏灵屁颠屁颠地跑进来:“大哥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沈柏寒继续看书,道:“没你早。”
沈柏灵尴尬地定在原地,眨了眨眼,道:“我今日不舒服,所以就回来睡了一觉,是不是张大人找你麻烦了?”
“没有,”沈柏寒看也不看她,翻了一页书,道:“张大人找了陛下。”
“什么!”沈柏灵失声道:“这个老头真的去陛下那里告我的状!这等小事也值得劳烦陛下,他也太小题大做了。”
沈柏寒放下书,抬眸看着眼前蹙眉撅嘴的丫头,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大哥你骗我!”
沈柏灵悬着的心刚刚放下,沈柏寒道:“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柏灵一时哑然,随后小心翼翼道:“那陛下怎么说的?”
沈柏寒从椅子上起来,从一旁的书架上搬出一个四方木盒,木盒精致,看得出来里面放的东西不小。
“陛下说回头让你抄一百遍《礼记》。”
沈柏寒打开木盒,“这是陛下赏你的,说是西凉那边进贡来的,今晚宫里的接风宴可以穿。”
那木盒刚一打开时,金光闪闪,镶着金丝的宝蓝流仙长裙,沈柏灵拿起来看,通体没有什么绣花点缀,细看有一些云朵似的暗纹,质地上乘。
“陛下只是让我抄一百遍《礼记》?没有其他责罚了吗?”沈柏灵反复确认,张正可是陛下的老师,不会这么不给面子的吧!
沈柏寒负手而立,问:“你还想要什么责罚?”
这哪里是责罚,这是打了一巴掌给了一筐甜枣。
其实张正在勤政殿上双目喷火,说话时牙齿都气得哆嗦,把沈柏灵骂了一通不算,整个沈家都没放过,沈柏寒听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最后圣上来了句,“小儿顽皮,老师应该徐徐育之,不可操之过急,事情没有老师说的那么严重。”
言外之意如沈柏灵说的一样,一桩小事,怎么还找上我了。
张正差点气倒,从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各方面展开,意图使陛下明白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道理。
最后陛下没办法了,承认自己的错误,沈柏寒被张正领着来勤政殿听骂,最后也不得不承认错误,作为长兄,父亲不在家,他的责任最大。
最后陛下也罚了沈柏灵抄一百遍《礼记》。
张正离开勤政殿的时候胡子都歪了,废了半日口舌,原来愣是没一个人听进去,一百遍《礼记》就将他打发了。
沈柏灵样着这一身纱裙,应该是被修改过的,正好符合她如今的身材。
“我也可以去接风宴?”
这样的皇室活动,女子只有皇亲国戚可以参加,论资格,沈柏灵也确实有,她父亲是大将军,长姐是太子妃。可她才十二岁圣上竟然记得让她去,肯定是师父求的陛下。
沈柏寒双手按在沈柏灵的双肩,语重心长道:“这次盛宴十分重要,阿灵你可千万老老实实地坐好,吃好,然后回家就好!”
“知道啦,我又不是惹事精,只不过其他人看不惯我而已。”沈柏灵挣脱开沈柏寒的双手,抱着纱裙就跑了出去。
沈柏寒也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张正今日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他脸上了,如果还有下次………
沈柏寒不敢想象还有下次。
黄昏时分
会宁殿内,各国使臣和皇子早已入座等候,长案前美酒佳肴伺候着,不乏有各国使臣交谈的爽朗声。
沈府的马车在宫门前停下,沈柏寒先下了马车,转身去扶车上的沈柏灵。
沈柏灵根本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