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今知道她是故意的,让她解就解,她又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
转过身,双手环上颜尔的腰,没有费吹灰之力,白玉腰带已经解了。
颜尔眼尾噙着坏笑,接着褪去他身上的衣服。
尤今忽然想看看这样的一副身躯已经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随着颜尔褪去上半身,尤今睁大了眼睛,他的后背虽然没有横生骇人的疤,但是满背尽是鞭打的痕迹,那是刚打上去不久的。
算算时间应该是在盛都的时候留下的。
“这是萧钦的手笔,他每隔半个月便来对我用一次刑,所以我这后背不是旧伤就是新伤。我已经习惯了。”
颜尔的胸前还有烙印,肋骨清晰地凸起,看着美感尽失。
颜尔道:“很丑是不是?”
尤今摇头:“每次看到你受的伤,我都会觉得抱歉。”
颜尔换上新衣,柔声道:“那你就补偿我啊,我是不会客气的。”
尤今不说话,如果补偿是要陪他去东凌拼命,她不愿意。
………
前行的队伍临近埋伏点,在乌云笼罩下,暮色来的比往日更早。
队伍里摸着昏暗前行。
萧钦早已等候多时,待队伍入了埋伏圈,萧钦射出的落日弓发出轰鸣声,一支雄鹰般的利箭从弦上破风而出。
目标正是巴鲁,
巴鲁警觉过盛,举起钢刀侧身劈上箭锋。没料到此箭威力过大,巴鲁被箭气带下了马,马儿前蹄腾空,一阵惊叫。
在泥水里翻滚一圈的巴鲁迅速跳跃起来,吼道:“戒备!”
步兵立刻举刀警戒,手持盾牌。骑兵弓箭在手,在盾牌兵的维护下箭在弦上。
剩下的人躲在盾下,把马车围成铁桶一般。
乐为手持利剑站在马车上。
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队伍里的天幕渐渐黑了。
落日弓射出的那一刻,轰鸣声响彻山谷,尤今知道,萧钦来了。
外面的箭雨过后,萧钦率领军队与巴鲁的军队厮杀起来,外面的刀剑声,呐喊声,在倾盆的雨幕中撞击。
马车内静的可怕,颜尔眼眸幽深,静静地坐在马车内,似乎外面的厮杀与他无关。
尤今闭上眼睛暗自调息。刚刚挑柴的老人家正是陆神仙,她扶陆神仙起身的某个瞬间,腕上被扎了一针,如今经脉打通,内力开始慢慢恢复。只是之前经脉受损,受了内伤。
尤今听着外面的厮杀,缓缓睁开眼,扼上颜尔的手腕:“跟我走,我保护你。”
颜尔微微仰首:“你的毒解了?”
尤今也不打算掩饰:“刚刚解了。”
颜尔毫不吃惊,尤今猜想他已经知道了,路上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想阻止队伍前行的脚步,颜尔都是听之任之。
陆神仙的出现颜尔没有提出怀疑,但是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做,尤今忽然有一丝不安,颜尔的淡然令她恐惧。
“再等等,”颜尔不动如山,只是轻轻地说了这么一句。
等?尤今道:“你的援军快来了!”
颜尔道:“援军在官道上,沈柏寒估计快要赶来支援了,他从平江过来势必要经过官道,这时候应当与援军相遇了?”
尤今的心砰砰跳,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不!应该是计划之中。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大哥为什么会去平江?”
颜尔一直在他身边,他是怎样搅动风云的。
“你坐下来,我说给你听,如果你想知道全部的话。”
颜尔抬眼似乎在笃定,尤今一定很想知道。
尤今不安地坐了下来,颜尔道:“我今早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你大哥,将白敛之叛国一事表明,以我对沈柏寒的了解,他一定会选择沈家军而弃了你。”
“沈柏寒去了军营,白敛之被抓后,他还得重新进行平江的布防,沈其章离开平江不过几日,东凌偷渡过来的军队不会特别多,我在信上说上万他也许不信,但查一查近日平江与仙女津往来人口便可得知援兵不会太过。等他理清这一切,再安排好平江的城防,算算时间人应该在官道上了。”
尤今十分疑惑:“你为什么要告诉大哥白敛之叛国?你想让他走,转头去对付东凌援军?你到底怎么想的?他们是来救你的。”
颜尔莞尔一笑:“你不是讨厌白敛之吗?我帮你除了他不好吗?你还让我放了你大哥,我放他走了,不过如果他运气不好死在这场厮杀里那就与我无关了。”
沈柏寒带的兵马不会少,凭借沈柏寒多年领兵的经验,这一万援军根本赢不了。即使双方兵力相当,东凌援军偷渡而来装备肯定差了不少,遇上重甲军,此时崖中岭官道上想必已经血流成河了。
尤今并不担心沈柏寒,只是不解:“你为什么要灭了这些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