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风雨飘摇。
东洲亓官府,祁夜翎踏着尸体破门而入,冷剑泛着寒光,从城门一路杀到亓官府的祠堂,鲜红的血渍顺着刀刃一滴一滴的落下,叫嚣着凝重的杀戮。
亓官嫕冰蓝色的眸光淡漠,却又有几分破碎,刺骨的雨水打湿她的衣襟,冷冽的嘲笑着她的无能。
面前的人,与她记忆中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判若两人——只不过是撕下了伪装。
捡起自己的佩剑,剑锋毫不客气地指向祁夜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仍旧是那一副高高在上的藐视的姿态。
“祁夜翎。”
亓官嫕淡漠的念着他的名字,好像他们从来不认识,亓官嫕对自己表现出的疏离感让祁夜翎有些诧异。
也对,她也是今日才知晓,他是祁夜翎。祁夜家族的次子。
“好玩吗?”
嘲讽中夹杂着稀碎的落寞,祁夜翎的心忽然为之一颤。
“嫕儿,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祁夜翎收拢了心思,坦然地回答,没有半分温度,“只要你把天玺交给我,我立刻撤军,还东洲一个安宁。”
伴随着电闪雷鸣,气氛陡然。
亓官嫕眸光流转,四周的死尸堆叠,血腥凝重,那些都是她的骨肉血亲。
他想要的...亓官嫕,你太傻了!
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利!
今天下四分,东西南北四洲而这四大洲分别由天玺,血玉,骨萧,虎符代表权利。其中东洲的势力最大。
若能获得天玺,就能控制东洲,加之祁夜翎本身从家族中获得的虎符,攘西洲,吞南洲,指日可待。
亓官嫕忽的嗤笑一声,到了如今地步,东洲何来安宁一说?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家破人亡。
“你觉得...你能赢吗?”亓官嫕对上祁夜翎暗紫色的眸子,如同凝视深渊,让人难以琢磨。骨子里的傲气不允许自己低头。
之前一直觉着漂亮,现在看起来,怎么反倒是让人心生厌恶了呢。
言罢,亓官嫕纵身一跃,向祁夜翎挥剑。
刀光剑影之中,亓官嫕节节败退,而祁夜翎也并非要她性命。
一次。
两次。
三次。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痛苦和绝望在无尽的循环中放大。怀揣着虚无缥缈的希望,亓官嫕不肯放弃。
怎么会…怎么会呢…
亓官嫕能够感觉到祁夜翎身上的神息,比自己还要强。
他怎么会有神息呢…
亓官嫕不敢相信。
一向作为天赋异禀,天之骄女的亓官嫕怎么会接受有人比她更强的事实呢。
亓官嫕自负的很。
“你赢不了我的。”祁夜翎只是静静的俯瞰着亓官嫕。
居高临下的讽刺。
亓官嫕时至今日才知道,祁夜翎,是从那个森森然吃人不吐骨头的祁夜家族里一点一点爬出来,手刃父兄,祁夜府全家上下都被他千刀万剐,放血放干以此助长自己灵力的恶鬼!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没有一丝温情的阎罗!
可就算这样,他也只是个凡人。
没想到竟能长出灵根,还有神息…
那缕丝毫不弱于自己的神息。
如今自己早已飞升神籍,阶位上神,而祁夜翎,不得不承认,应该也是也是神籍,而且阶位不比自己低。
一想到当初她把他当知己,如今却被人利用,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被背叛!
亓官嫕,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亓官嫕的面色如纸般惨白,气若游丝,指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握着剑柄。
身后是亓官家的祠堂,以及东洲更多的子民。亓官嫕不能退让半分。
无论如何,她必须担负保护家族,守护这片土地的责任。
眸光看向祁夜翎。
她也必须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赎罪。
亓官嫕背对着亓官府祠堂的正门口,一步不肯退让。直起身,清规剑猛的直直插入泥土。
“神明在上,亓官家列祖列宗见证,后生...亓官嫕,以嫡系血脉为祭,携我亓官府上下三百口亡魂,为守护亓官府外、东洲大陆的子民——破!”
黏腻的声音混着血。
“轰隆——”
天边一声巨响
一瞬间,天地撼动。
一啸剑气重伤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亓官嫕也不免遭到反噬。
祁夜翎的眸光震惊的颤了颤,她这是要以身入局,以血为祭,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反抗他。
“亓官嫕,你疯了吗!你会死的!”祁夜翎其实从未想过伤亓官嫕半分,刚才的过招也总在避让,不想真的伤到她。
虽然祁夜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