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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哥哥,这黄芪是做什么用的?”
“有补气升阳,固表止汗之效。”
“那这个呢?”
赵巧凝亲密地凑在赵然身边,两人身前摆着不少药材。
“你们能不能安静些?”
燕望亭的笔重重落下,写好的一幅字又毁了。
“怎么火气如此大?”
赵然放下手中的药材:“要不要给你开副下火的方子?”
“你们还未成婚,怎能靠得如此近?”
“然哥哥,我们走吧,想必他今日是吃错药了。”
“那可不止今日。”
赵然笑了笑,连续好几天燕望亭便瞧谁都不顺眼,怕是院子里的狗都得被他踹一脚。
“谁知道他怎么了。”
赵巧凝拉着赵然的手臂出了门:“我们离他远些。”
燕望亭没管赵巧凝的挖苦。
“你等一下。”
“我?”
赵巧凝回过头,她可不想和燕望亭独处。
“对。”
燕望亭又换了一张宣纸。
“什么事?”
赵巧凝归心似箭,可燕望亭又不说话,还不紧不慢地写着字。
“若是你定了两箱衣裳,却送到了旁人府上,你会不去取吗?”
“我当然要,那可是我的衣裳。”
赵巧凝下意识地答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赵巧凝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不久之前赵然告诉她的事。
“不过若是我避如蛇蝎的人,那就算了吧。”她笑眯眯地补充了一句。
燕望亭落笔一沉:“我知道了。”
“那我走啦。”
赵巧凝蹦蹦跳跳地出门。
“少听赵然说胡话,别耍小聪明。”燕望亭的声音里带着警告。
听着表哥冷漠的嗓音,赵巧凝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屋子里的人一走,燕望亭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重重地摔了一方砚台。
目光落在了书房的屏风后,摆着两个箱子。
顾惊枝头也不回地搬进了许宅。
听闻这些日子,每日见宾客,乐不思蜀。
就连自己定的衣服都不要了。
也是,人家成了侍郎夫人,怎么还会在意两箱衣服首饰。
从那夜之后,燕望亭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两天两夜。出来时干干净净,没有赵管家想象中的狼狈。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还是嫁过人的,他又不是要一定喜欢她。
燕望亭一如往常的上朝练兵,写字读书。只不过偶尔,会不小心走到隔壁的院子。
前几日,有人送了两箱衣裳首饰来了王府,说是顾小姐节后定的。赵管家说要给她送去,被燕望亭拦下了。
不是说要不再和他见面吗,燕望亭想看看她到底来不来。
她真的不来。
两箱东西,静静地躺在他的书房里,像是在嘲弄他的自以为是。
顾惊枝可真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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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猎的日子来得很快,顾惊枝乘着马车随着队伍走。这回不再是破破旧旧的小马车,两匹高大骏马拉着车,车内宽敞明亮,铺着柔软的兽皮,柜子里放上随行的物品。
顾惊枝撩起车帘,旁边随行的侍卫立刻上前来。她摇摇头,只是为了看看沿途的风景罢了。
初春依旧有寒意,但阳光极好,照到的地方暖洋洋的,京城芳草萋萋,偶然可见几株开得正好的花。如今已经行进到郊外,回头远远才能望见城墙。
陛下出行的阵势实在浩大,队伍长长的望不见头,只能瞧见连片的旌旗。
等到了皇家猎场,顾惊枝被宫女带到自己的位置,要等陛下说过话才能回自己的帐子。
顾惊枝的位子有些远,看不清高台上的人影。不过陛下旁边的两顶小伞下,恐怕就是两位王爷的位置了。
当今陛下不是多话的人,不过说了几句就结束了,耐不住首日的环节实在多。
等陛下捉了今日第一只猎物,便可结束了。
顾惊枝慢慢盘算着,她实在是不喜欢多站的人,现在都快站了一个多时辰。
顾惊枝趁着旁人不注意,悄悄活动了一下脚腕。
“听说这次春猎是景王殿下主持的。”
有人悄悄地聊起了天。
顾惊枝支着耳朵听。
“从前都是文王,如今也该轮到景王殿下了。”
顾惊枝跟着点点头,从前的日子,向来都是文王站了上风。
“听说景王殿下还未娶妻,若是有机会,我想把香囊送给王爷。”
京城里从不缺大胆的女孩,顾惊枝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是个长相秀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