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也胆怯。
而今,有探知过她喧嚣往事的故人作陪,就还挺能增添直面的勇气。
言诺心脏潮湿处最后那点柔软,终要剥去经年累月夯实的铠甲、而赤裸裸地暴露无遗。
魏弋乖顺:“乐意之至。”——这跟司珩提供的情报有出入,墨尔本之行,绝不会单纯的是陪司戟去探亲贺寿。
“那回民宿把你证件给我,帮你买机票。”
“有人代劳、不用操心。”
“行。”
“航班发我就好。”
“嗯。”言诺心思活络:“司珩的人还随你遣用呀。”
“朋友之间相互帮衬。”
“喔。”
“还爬吗?”
“回吧,得赶在司戟睡醒前给他做好冰糖葫芦。”
“你对他总是过分偏袒。”
“他很…可爱。”
“是麽?”
言诺将手叠摞在魏弋朝她伸出的掌心内,并十指相扣:“对呀,很像幼年时在福利院的你,烂漫而真诚,喜怒哀乐皆在脸、不用猜就很好懂。”
“所以,你把应该给我的转移到他吗?”
“确实有。”
“那现在呢?”
“相较从当年的相依为命中衍生出的对弟弟的喜欢,你会觉得如果我赔偿给你成年男女间的喜欢,是吃亏吗?”
她这番话很拗口。
魏弋经脑袋过滤,又流淌至胸口筛选,最终归纳成1句让他欣喜若狂的结论。
魏弋差点踩空石阶:“你喜欢我?!”
言诺赶紧拽牢他。
道旁没护栏。
很容易栽进山涧摔得粉身碎骨。
而惊魂甫定时,言诺轻易便被他眸底满溢的惊喜与赤忱灼烫。
所幸,言诺从不矫揉造作:“我仔细想了下,因为没经验参考,所以不是很笃定,但应该是喜欢没错。”
酸涩蔓延。
如鲠在喉。
魏弋手足无措地抱紧她:“谢谢!”
魏弋的医生曾说,当他不需要再靠模仿去经营感情,而拥有自主的行为,那么,就预示他在变得‘正常’。
而此时,魏弋觉得他触摸到了‘正常’的门楣。
言诺回抱:“客气。”
“我好开心。”
“以后请多指教。”
“嗯。”
回程依旧寡言少语,但前后牵握的手没有片刻松离。
这种结局,是魏弋此行前都没敢奢望的完美:将曾经与现在的‘他’分割,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