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盛。
室寂。
言诺睡醒,是在主卧。
魏弋神色惫懒地抱着平板写画标记。
璀璨的条缕状光线从没拢严的窗帘缝隙流淌进来,投射在地板、砸出各种奇形怪状的耀斑。
觉察到她眼睫频繁颤动,魏弋将平板倒扣、侧身附在言诺耳畔低询:“饿吗?”
光影婆娑、被他遮了大半,言诺声乏音倦:“嗯~”
魏弋摊掌塞进罅隙、力道适中地按摩她肩颈:“没劲儿?”
言诺拨浪鼓似的摇头,却回:“嗯。”
“能动吗?”
“嗯。”
“可以起床?”
从稀里糊涂的脑浆里扒拉出理智,言诺埋进枕内扪钝:“嗯。”
魏弋揉捏眉间鼻梁骨:虽说这药容易新陈代谢、基本没什么后遗症,但她似乎格外嗜睡,还容易皱眉、不安稳,以后还是要尽量规避。
又缓良久。
到言诺觉得她攒够气力兴师问罪。
她翻身覆趴,胳膊肘撑床爬起:“你给果汁掺了药?”
换魏弋答“嗯。”
“还挺实诚。”
“瞒不过你。”
“嗬。”
魏弋倏地欺近、与她呼吸相觑:“抱你去用午餐?”
言诺瞳孔骤然紧缩:“有瘾啊你!”
“有,但仅限对你。”
“滚。”
“姐姐恼羞成怒的模样我也好喜欢。”
言诺诊断他脸皮堪比城墙厚的症状属实病入膏肓,懒得墨迹,便从床铺另1侧下,但脚还没触底,就被魏弋套好拖鞋。
站稳。
很康健。
便弯腰去拽堆叠在膝盖处的鱼尾裙摆。
这才惊觉已被换成丝绸睡裙,而且里边无疑又真空。
言诺拿眼刀剜他。
邀功的魏弋迷惘。
他不仅细致入微地帮她换衣穿鞋、还擦药润唇,回家时看到姐姐摔掉沙发,也是他给抱回的主卧,主打的就是熟练又丝滑,怎么就得不到1句褒奖呢?
径直越过他,言诺气成河豚。
额(⊙o⊙)
倒也不完全因为这,真空虽然也害臊,却更多的是深恶痛绝被提防以及支配的被动局面。
跟蹲监狱似的。
错。
相较之下,如今更惨、坐牢还不兴随便喂药呢。
换了身奶油白雪纺长裙。
到脚踝。
又高领。
还灯笼长袖。
裹得那叫1个保守。
吻痕全遮严,只露瓷洁的1张素净小脸未施粉黛。
餐桌前。
菜式杂糅。
有粤菜的脆皮烧鹅、糖醋咕噜肉、蚝油牛肉与白切鸡,苏菜的狮子头、糖醋排骨、老鸭汤跟松鼠桂鱼,鲁菜的海鲜烹制、油焖虾、糖醋鲤鱼和里脊等,还有乱七八糟很多代表菜,煎炸烹煮酿、炖炒蒸煲熬,可能就差BBQ烧烤没整。
差点放满1.2*3m餐桌的碗盆盘碟、光看着就脑壳懵。
偏好却也明显揣摩她。
“这是…品鉴会?”
“确切说是厨师选聘会,姐姐中意的就留,没喜欢的就再筛选,反正待选的储备量还挺充足,我们也恰好闲暇多、不着急。”
言诺嘟囔:“糖衣炮弹啊~”
连她的胃都多加照佛。
这种偏袒…
实在居心叵测。
魏弋没听清楚:“嗯?姐姐说什么?”
“看来你打算关我很久。”言诺之前的预估貌似还是乐观,他这架势、明显并非心血来潮的1时兴起:“搞持久战呀。”
“怎么能说‘关’呢?”魏弋拉开餐椅摁在她肩施压坐好,站旁边竭诚以待地布菜:“我把它称为‘金屋藏娇’,但确实想要很久、想1辈子都纠缠。”
言诺嗤笑,轻似秋烟薄暮、没聚就散,银筷捻在指间颤。
以前觉得他是温顺傲娇萨摩耶。
还甚为侥幸。
但如今细悟深勘,他倒更像那种知乎文里恶毒女配招惹不成,反被剥皮抽筋、挫骨扬灰的病娇反派。
好在…
病娇想当言诺的忠犬!
此刻,忠犬打断她的神游太虚:“味道如何?”
烧鹅脆皮已塌软,就略微油腻感重,但言诺嘴刁却语靓、中庸之道根深蒂落:“还行。”
魏弋给她夹了筷摆到桌沿的锃亮彤红油焖虾:“这道呢?”
“可以。”
“汤呢?”
言诺附和地舀了勺咂摸:“凑合。”
魏弋温凉的指腹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