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轮检。
跨多科室联合诊治。
而最终的结论是言诺身体无碍。
起码呕血并非得了什么病入膏肓的绝症;也就营养不足,所以要继续输液,来维持机体的正常生理功能、增强免疫力并改善代谢。
夜阑。
灯影橘暖。
万籁俱寂。
Vip室连病床都足够宽敞,还软糯地1塌糊涂。
折腾得够呛,言诺疲累到眼皮直打架;但魏弋却如履薄冰、神经紧绷,躺在她身侧眼睛瞪得像铜铃般炯亮,虚揽着她腰际,低声絮语:“安心睡吧,我守着。”
耳畔热气吹拂、意识被蚕呑鲸食,言诺瑟缩着肩膀呢喃:“铁线莲的花语太司马昭之心啦~”
魏弋勾缠她发梢绕圈儿:“嗯?”
“路人皆知。”
“什么?”
“欺骗…”言诺强撑的意识最终油枯灯熄,声音细得仿佛1扯就断:“铁线莲的花语是‘欺骗’。”说完便陷入酣眠。
魏弋敛眸瞅她头顶的发旋。
俩。
还对称。
据传会又犟又拧。
唉,他们的姐姐确实难搞!
‘魏弋’曾炫耀‘他’是靠美色赢得姐姐的青睐,那怎么轮到他、就失效呢?
他好歹也是司珩盖戳认证的稀有美男品种,连訾大明星在京城首次撞见他、都难掩垂涎,凭什么街边偶遇小鲜肉都眼冒桃心的姐姐,却唯独对他的容颜免疫?
还是说,欲盖弥彰?
确实。
每当对视,她惯会闪躲。
表情空白,唯恐会泄露心事与秘密。
对这张脸的杀伤力跟震慑度,魏弋觉得毋庸置疑。
所以,此刻搂抱着她、嵌进自己屈膝蜷缩的身姿,魏弋很想寡廉鲜耻地把她的不设防兑换成情深而不自知——如同当初海城之行前的他。
她肯定是这般。
否则,怎会海城重逢后即便存疑,却依旧屡次宽容?
虽然坦白局没标明会延期,但明天还是要插科打诨式套问清楚,魏弋实在没办法抛开脸、去笃定言诺爱上他千疮百孔的灵魂——那才扯淡。
却又必须攫住能牵引他的风筝线、避免跌坠,摔得粉身碎骨。
哪怕在阿Q般自欺呢…
起码能获取慰藉!
鸠拙也好。
愚蠢亦罢。
魏弋是真的慌了:她实在像缕风,捉摸不透又把握不住,即便如今完全拔除她的社交、把她圈禁在自己周遭,唯自己1人可寄托、供依赖;反倒是她对‘魏弋’死讯隐而不发的激烈,能呕血、就说明她多在乎,大概就是那种哀莫大于心死,而对他的欺瞒,却连1句心灰意懒的指责都无。
往常,他去京城、贸然造访,或冒昧离京,她也都是这样傍观冷眼的态度。
所以魏弋才操之过急。
他已被‘绑架’。
无论如何挣扎,都已无法逃离这场情爱的荼毒。
春潮波涛澎湃,而他这艘舟船早已偏离航舵,只有朝她这座灯塔驶近、才能获救。
唉。
没办法。
谁让他戒不掉,还甘之如饴呢。
因为铁线莲的花语在他这里的解读,既笼统涉及‘欺骗’,却更多的是‘宽恕我、我因你而有罪’!
魏弋视线撇远,床边心电监护仪上心率显示ECG67次/分、正常但偏低,但她心跳频率1向悠缓、轻得如羽毛扫擦,所以暂无担忧。
NIBP(血压)、Resp(呼吸)及SPO2(血氧饱和度)等各项数据,也都在正常范围值内波动。
机器至今没报警。
很稳妥。
魏弋滞纳的睡意笼罩,他也安睡。
无梦惊扰的言诺睡得酣甜,直到翌日晌午才醒来。
临窗背光坐在沙发,翘着二郎腿、食指摩挲下巴研精殚思的魏弋,被阳光镀了层毛绒的金镶银光晕。
有种恍惚而朦胧的美感,在肆无忌惮地攻击言诺尚在脆弱期的心脏。
这是自摊牌后、清醒时,言诺首次1丝不苟地认识他…
却还抛不开对‘魏弋’的滤镜!
而把他俩清晰割裂,对言诺来说、无疑是场天方夜谭的荒诞——情感归属经历过昨日的颠沛流离,她已磊落地妥协。
罢。
何必本末倒置。
言诺拒绝徒增麻烦的庸人自扰。
足够的睡眠确实乃疗愈圣法,她感觉通体舒畅、脏脾肺腑玲珑剔透。
连日来的意兴阑珊1扫而光,言诺又秋后的蚂蚱般活蹦乱跳,疏懒地伸出胳膊摇晃:“我饿,嘴馋得慌。”
魏弋倏地站起、腿阔步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