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萧君迁这样看着,赫章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让开了床边的位置。
萧君迁瞥了他一眼,低头问病床上的楚宁。
“伤口还疼吗?”
楚宁虚弱道:“挺疼的,麻药劲好像过了。”
这一幕落在赫章眼里,他无声地瞪大了眼睛。
不就是肩膀上挨了一刀吗?楚宁在这里装什么装,太惊悚了!
之前她右手被炸弹不慎炸到,肉都快从骨头上掉下来,也没见到她这么虚弱过。
赫章正想着,萧君迁拧眉看向了他。
“赫医生不是在三楼参加学术会议吗?怎么跑到病房来了?”
原来赫章是开大号过来的,他以国际知名医生的身份来参加学术会议。
赫章早就收好了X15的药剂和针筒,笑眯眯地说道:“我和楚宁是认识很久的朋友,刚才听说她在这间医院住院,我过来看看。”
萧君迁身穿白大褂,站在病床边显得肩宽腿长。
他看向楚宁,“你朋友?”
“嗯,我这些年在外面,多多少少交了几个朋友。”
楚宁说着,似是肩膀上伤口有异,微蹙了下眉。
萧君迁喉结一滚,俯身就要查看她的伤口。
病服扣子在肩膀处,打开就能看到楚宁的肩膀。
然而,在他的指尖碰到布料的时候,楚宁忽然冒出了一句。
“伤口缝合应该是你帮我缝的吧,那衣服呢,也是你帮我换的?”
被血浸染了的校服此时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她穿着全套的病服,定然是有人在她昏迷的时候,给她换了全部的衣服。
“是我请护工给你换的。”
萧君迁重新站直,单手插在口袋里。
他看起来严肃又正经,清高出尘令人不敢亵渎。
楚宁却看到他耳侧薄薄皮肤下透着红,看起来很好摸的样子。
“咳。”
萧君迁自动忽略她灼热的目光,侧身看向赫章。
“赫医生方便聊几句吗?”
赫章:“当然。”
他八卦地看着萧君迁和楚宁,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
虽然赫章平日不生活在华国,但萧君迁这个名字他如雷贯耳。
楚宁是怎么认识萧君迁,又为何替他挡刀?难道说,这个男人被楚宁看上了?
可真是令人遗憾,前途多光明的人啊,竟然被楚宁这个魔鬼看上了。
“那好......卢淮。”
萧君迁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之后,在赫章错愕的目光中,卢淮进来请走了赫章。
病房里顿时只剩下了楚宁和萧君迁两人。
楚宁也没问萧君迁要将赫章带去哪里,她调整了下背后靠着的枕头,伤口因为她的动作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疼痛。
喊疼是装的,但伤口疼也是真的。
倾注了杀手全身力气的一刀,捅得极深,楚宁虽然避开了关键部位,但特别深的伤口,恢复起来也挺费时间的。
“萧君迁,真的好疼啊,我这可都是为了保护你,你说我算不算你的救命恩人?”
楚宁眨了眨眼睛,毫无心理负担地在萧君迁面前装可怜。
本来她只是被萧君迁这段时间纠缠得有点烦了,谁叫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好似从初次见面就开始怀疑她。若是为他挡上一刀,能彻底消除他的怀疑就好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萧君迁是特别行动处的人。
任何人都阻止不了楚宁在他面前卖惨,最好取得他的完全信任,让特别行动处不要妨碍她之后的行动才好。
她演技不错,穿着病服靠在枕头上的样子,看上去真的有些可怜。
萧君迁却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他直视她剔透的琉璃双眸,“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刀?”
楚宁毫不犹豫道:“当然是因为喜欢你,不忍看你受到伤害啊。”
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而萧君迁,明明知道面前少女在胡说,耳廓的颜色还是愈来愈深了,红得好像下一刻能滴出血来。
“楚宁。”
他低声说,“我没在开玩笑。”
“我也没在开玩笑。”
楚宁抚上自己的左肩,隔着病服她能摸到厚厚的绷带。
“搞不好可是会留疤的,我都可以为你留疤了,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萧君迁的眼前浮现之前在车里后座撕开她肩膀上衣服时看到的画面。
在她毫无瑕疵的雪白肩膀上,伤口是那样狰狞,鲜血争先恐后地流出,染透了薄薄的校服。
在那样的皮肤上留下疤痕,就好像白瓷上的裂缝一样触目惊心。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