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失之毫厘,谬之千里,看诊万不可大意。”
“是,师父。”众弟子弯腰行礼,答谢老者授业之恩。
“好的,爷爷~”门外传来奶声奶气的应答声,让老者疲惫顿消,弯腰将奶团子抱起。
“诗诗又逃娘亲的刺绣课啦?”
诗诗大声道:“我要拿银针,不要拿绣花针!”
“哈哈哈~诗诗真是好样的,以后跟着爷爷做大夫吧?”
“好,跟爷爷一样是蝈蝈的手。”
老者更开心了,旁边有人凑趣道:“不是蝈蝈的手,是国之圣手!”
国之圣手,是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
在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最终的归宿不过就是嫁个好男人的荼毒中,她放下了银针,拿起了绣花针。
甚至逼着自己嫁给了并不喜欢的那个男人。直到那天,她被一巴掌打醒,看着丈夫左拥右抱,看着婆婆满脸嫌弃,她恍然,毅然决然地在和离书上签了字。
她再次拿起了银针,接着又拿起了手术刀,她听到了她最想听到的声音。
“诗诗姐,等你学会了剖宫产,以后女子生产就多了一份保障,你一定会成为女中豪杰,国之圣手!”
国之圣手呢,比起相夫教子,前者自然要香得多。
为了这个目标,她忍着害怕,忍着恶心,一次次拿起手术刀,划下了一刀又一刀。
她研究适合产妇使用的麻沸散,一次又一次精进缝合技术,甚至新生婴儿可能有的病症也一并学习着。
谢诗诗带上白色手套,即使活体剖宫产手术做了不止一次,但是这个宫什么孕手术却是第一次。
爷爷说过,做一件未知的事情,就要尽量去了解全貌。所以,即使只研究剖宫产,她仍是解剖过尸体,剥离过完整的子宫,甚至研究过整个阴道的结构。
所以当夏至画出那张子宫图片的时候,谢诗诗并不觉得陌生。
夏至虽然只给了理论知识,但是谢诗诗没有犹豫,只是在脑中构思最佳麻醉方案,最佳止血方案,以及最佳预后方案。
当谢诗诗再次站在病床前,她没有慌,甚至于划破腹腔,鲜血喷涌而出时,她也没有紧张,只是淡定地清理血迹,找寻那个长错位置的胚胎,毫不犹豫地一刀切下。
“输卵管有两条,如果预后良好,那么她还有做母亲的机会。”
“诗诗姐,我相信你可以的!”
随着最后一针缝合结束,谢诗诗知道最严峻的考验却是刚刚开始,只有扛过了感染,才有可能活下来,不然一切都将毫无意义。
但是一旦成功,那就是新的开始。
一个时辰后,谢诗诗脱下外套走出房门:“手术还算成功。”
夏至立刻将一杯蜂蜜水递上,双眼亮晶晶:“诗诗姐你太棒啦!有诗诗姐在身边真的太有安全感了!”
一番话说得萧逸尘脸色不善,凶狠地瞪过来。
谢诗诗见状,一把揽住夏至,冲着萧逸尘挑衅:“知道我好了吧?没我不行吧?”
“那是!”夏至一顿彩虹屁疯狂输出。
萧逸尘听得火冒三丈,一把拉过夏至:“赶紧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有病人呢,赶什么路?”
“一个流放的犯人而已,岂能因此耽误行军时间?”
“你!萧逸尘,犯人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了?人家只是流放,又没有被判问斩!”
“那又如何?”
“人命在你眼里这么不值钱吗?!”
谢诗诗看俩人争论着走远,安排了人值夜,抓紧时间休息。
夏小满鬼鬼祟祟地从门口进来,看到夏至,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姑娘,打听清楚了。”
夏至左右看了看,找了个安静地方听八卦。
“流放的那群人是一家的,姓杜,曾是工部侍郎,听说是因霸占农田,草菅人命,全族被流放崖州,老弱妇孺都在呢。”
“这么严重?”
“才不严重,听说全村都被屠了,只留下两个告状的。”
“都屠村了,还留两个活口?”
“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刚好运气好。”
“这么大的八卦,为什么我们在帝都的时候没听说?”
“呃,小满确实没听过。”
萧逸尘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因为案件没有公开审理,这杜侍郎不知得罪了什么人,那人竟屠了全村几十条人命,只为了陷害他。”
“本也是那些村民为了避税,将良田挂在了杜侍郎名下。后来被人一怂恿,也觉得杜侍郎是为了霸占良田而下了杀手。”
“刑部找不到凶手,就判了杜侍郎全族流放。”
“怎么这样啊?”夏小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