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顾砚钦顿时感觉喉咙被抓紧了，想说话，但又说不出来。
可傅烟却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是自然的和顾砚钦对话。
“合同你已经看过了吗？有什么细节处需要修改？”
整个心都放在公事上面，没有带一丝一毫的私人情感。
要不是面前的傅烟有着熟悉的脸，顾砚钦都要怀疑她的内核，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感觉今天的傅烟有点不一样了。
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顾砚钦只能抿着薄唇看她。
“怎么不说话？”
看见顾砚钦那打量的眼神，傅烟直接挑明。
顾砚钦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没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就这样签吧。”
傅烟这才点头，继续公事公办。
将合同递上，然后又随意的从口袋里面抽出一支笔来。
封氏集团的签名已经签好了，只差你了。
手指随意的轻翻，便一下子翻到了最后一页。
然后按了按书页，让书变得更平整一些，也让顾砚钦更好签名。
一只手继续搭在合同上面，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顾砚钦签字。
“这份合同和之前是一样的，我已经检查过了。”
傅烟的语气淡淡，疏离的很，好像两人只是陌生人。
甚至连之前见到他时的那种气愤都不复存在，荡然无存。
顾砚钦居然更加失落了起来，整个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去。
但手上的动作一点都没有，让傅烟不由得有些狐疑。
蹙了蹙眉，傅烟不明所以的望向顾砚钦，“还有没说清楚的地方吗？”
顾砚钦不敢抬眼望向傅烟，怕眼底的感情倾泻而出，被她看穿所有的伪装。
于是只低头佯装看着合同，还伸手想要往回翻。
这为了掩盖而出的动作，落在了傅烟眼里，却被解读成了另一番含义。
傅烟轻笑了一声，嘴角才稍稍有了一抹弧度。
但笑里满是自嘲的意思，将手松开了。
“看来顾总是不相信我，那顾总再检查一下合同吧。”
利落的将手缩了回去，似乎也将心收了回去。
顾砚钦整个脖子都僵住了，浑身上下有一阵一阵发麻的感觉。
被傅烟误会，心里自然不好受。
但他此刻只感觉有万千斤的巨石压在脖子上，就是抬不起头来。
只能继续做模做样的看着合同，实际上眼里根本就没有看进去一字。
沉默在傅烟的眼中就是默认。
傅烟才知道她和顾砚钦认识了这么久，他居然连对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要说爱情，就是从友情先开始的，首先得有了信任才有爱的可能。
显然，他们俩之间不但做不成爱人，甚至连朋友都做不成。
傅烟看着顾砚钦垂眸的模样，轻轻的摇了摇头。
眼中的嘲讽更多了几分，但却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嘲讽。
“如果顾总觉得时间不太够，那我先出去溜达一圈，你检查完合同，签好字，再叫我。”
傅烟不愿继续坐在这里，省的碍了顾砚钦的眼。
顾砚钦也碍她的眼，干脆溜达出去，还能喝杯咖啡。
有礼的朝着顾砚钦点了点头，傅烟站起身来。
在傅烟起身的那一瞬间，他立刻抬起头。
她看见顾砚钦的眼神，里面有说不懂的复杂。
但她也懒得去解读，封钰阳说的对。
只要把顾砚钦当做朋友来看待，就不会徒生那么多的烦恼。
没有那么多的烦恼，身心都能舒服不少。
于是傅烟甚至还对着顾砚钦笑了笑，“顾总，慢慢看。”
助理在一旁，感觉到这氛围的极端不正常。
望了望傅烟，又望了望顾砚钦。
默默的往后退了退，生怕被波及到。
顾砚钦眼看着傅烟的身影，又在办公室里面消失了。
顿时怅然若失了起来，那紧紧捏着合同的手，也立刻松开了。
“顾总…”
助理喊了一声顾砚钦，看出来他的失神。
于是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默默的退了出去。
屋内顿时又只剩下顾砚钦一个人，可顾砚钦还能闻到傅烟身上淡淡的味道。
这是傅烟来过的痕迹。
鼻尖一颤，莫名的十分难受，叫顾砚钦实在无法疏解。
看着期待已久的方城合同，也没有预想中的半分欣喜之色。
整颗心都落在了傅烟刚刚异样的表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