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生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个女子模糊的身影,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
这样的人遇到刺杀,必死无疑。
女子身处一剑楼阁高处,她背对着他,一头青丝未挽,依稀可以看出她穿了一件青衫。
魏长生瞥了一眼外面的鹅毛大雪,不着痕迹的向女子方向走去。
没有一点脚步声。
女子似有所察觉的侧过身,只能看到她下半张脸。
她在对他笑?
她嘴唇张张合合说的话他听不清。
说的是什么?
“……保重。”
女子的身体向后仰去,从高楼之上坠下。
在最后一刻,他终于看到了女子的脸。
“殿下,醒醒,我们下一步该去哪儿?”
魏长生缓缓睁开眼,方才仿佛做了一个梦。
十三从未见过魏长生这个表情,不禁多看了几眼。
唐霜拿着一张请帖,“我们现在的身份是王家偏支,受邀参加喜宴,我看看我们两个是……兄妹。不过王家在哪儿?”
魏长生给十三一个眼神,十三领命出去驾车。
唐霜:“你来过江南?”
“嗯。”
“王家在江南处于什么势力?”
“你不知道?”
“我外祖母家虽然在江南,可我自小不在他们身边长大,不知道他们的事情,我呀,是长在深山里的,入了府后才知道我亲生母亲在我出生后不久便亡故了,我那好太师父亲在一个月后续了弦,更没人告诉我母家的事情了。”
唐霜像只咸鱼一样瘫在塌上,她面色发灰,五天五夜她都在给魏长生输送内力,感觉要被魏长生吸干了,甩手,甩不掉。
只要她一闭上眼,魏长生就跟狗一样,循着味就来了,躺在她身边熟睡,什么也不干。
但要是冷了,魏长生就抱着她,像抱着被子一样,她前夜想从魏长生怀里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很长,十分锋利。
她当时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把软剑放在腰间睡觉真的不会硌到吗?
魏长生垂下眼眸,他这几日昏昏沉沉,一天醒来的时间只有三五个时辰,会不自觉的往温暖的地方靠,他悄然放开手,为唐霜解释道:“江南共有四大世家,王家只能是末尾,不过很快不是了。”
“江南多商贾,官员们在这温柔乡里待着,没有人管束,心会变大,官官相护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只是都没有闹得太大,父皇这次命本宫前来,大概是想本宫把江南的网撕开个口子吧。”
“如此一来,江南之行就不止贪污了,还有盐税。夫人,你的外祖母家在江南也曾经是赫赫有名,穆家一门都是武将,只有在开战时才能调得动他们,平日里想见上一面也难,就算是唯一的独女在京城身亡,也没有见穆家人的到来。”
魏长生最后一句话说的极其缓慢。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夫人,我们需得速战速决。”
魏长生说完半天没等到唐霜的回答,他看过去,唐霜睡着了。
半晌,他浅浅一笑,指尖划过她的发烧,“好好睡一觉吧。”
唐霜说梦话:“别…别吸了,要成人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