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桐轻笑一声, “宫主可真会说笑,无常连报官都能被抓回,事已至此,我还要如何卧底?”
在阁间时,郁桐便感知无常的步伐轻快,他的功夫远超宜渺和恶囡二人。
所以他定然不是被抓回来的,而是心甘情愿回来。
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猫腻。
“既然你们报了官,为何没人来管这事。”顾君侧眸看向掌柜问他。
顾君感觉此事不对。
“不知。”无常再次说话。
“那些被关的百姓,现在身在何处?“顾君直接无视无常的话,再次质问掌柜。
“等等。”郁桐打断顾君,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无常一眼。
她相信几人没有撒谎,但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她缓步走至苍梧的身旁,又附在他耳侧轻声说了些什么。
闻言,苍梧垂眸看向她,对方神色坦然,睫羽轻轻颤动,甚至连看他的眼睛里都没有多余的神色。
就这么平静地等待他,没有其他的情绪,半晌后,苍梧微微颔首。
见他首肯,郁桐眸色微闪,随即她拔出腰间的匕首,径直刺向无常。
苍梧观察二人,发现无常仅是一味地避让,没有做出任何反击。
待郁桐将他逼到墙角处,退无可退时,一根银针朝着无常身上的某处穴位刺去。
只见无常无力软瘫在地,郁桐站在他的身侧,抬眸睨了苍梧一眼。
苍梧走过来然后俯身蹲下,一手搭在半膝,一手探出两指给无常号脉。
她真是物尽其用。
他很少为人诊脉,这些事情都是苍溪儿和其他人在做,简单来说,穹苍宫主这个称号,也只是浪得虚名。
江湖上那些传言,仅是门中长老怕丟了穹苍宫的名声而有意散播。
顾君说他的血有毒,也并不无道理。
自当上宫主,也是他在暗中捣鬼,故而往穹苍宫寻医的人寥寥可数。
他有心占着这个位置,不去做应该做的事,只因有人觊觎这个位置,而又得不到。
郁桐见他看了有一会儿了,忍不住好奇问他,“他现下的情况如何?”
苍梧则是在想,关于言淮中蛊的一事,怕是瞒不住了。
应该怎么圆才好?
算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苍梧站起身绕过郁桐,思忖片刻后,他动了动唇,“你可知那群死侍,为何杀不死?”
“为何?”郁桐只觉他给无常探过脉后,行径略微有些怪异。
是她猜错了?
男人的黑眸幽深地盯着她,嗓音低哑,“他与言淮,同那群死侍一样中了魄殚蛊。”
郁桐:“……”
“此蛊发作之时,会使人丧失理智,形同傀儡,下蛊者可通过音律操控中蛊之人。”
郁桐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愕然,凝思片刻后,她急急地道:“那可还有的救?”
果然于他而言,她是有利用价值的。
他想方设法给她使岔子,是因他的目的是洛神阁。
他也不会平白无故管这档子事,所以他也是故意带她来此?
“可救。”
“宫主是指的他,还是言淮?”郁桐顺势睨了眼无常。
“皆可。”
还好。
能救便行,也没算白忙活。
苍梧拧了拧眉,他转眸看向掌柜,好奇问他,“你们未察觉过他的有什么异样?”
言淮虽中蛊,却无人催蛊,自是可与常人无异。
可蛊毒一旦催动,只会听命于人,行动时而迟钝,目光呆滞,且没有痛觉,所以她自是杀不死那些死侍。
平日里带着面具见不着他的样貌可以理解,那在他受罚的时候呢?正常人会一声不吭?
“无常平日里比较稳重,也沉默寡言,受罚时没吱过一声。”掌柜说得毫不犹豫。
“连宜渺也没发现?”顾君徒觉好笑。
这两人不是苦命鸳鸯吗?
“来到这里之后,宜渺找过小女几次,我们都以为是小两口闹别扭,并未过多猜疑,后来她也不找小女了,时常将自己关在屋子里。”
似想到什么,掌柜连忙伸出手来,他疾步走到苍梧身前,满脸愁容。
“少侠,可否行行好,能给老身把个脉看看?”
现下这个情况,又是傀儡,又是泯灭人性的,他自己恐怕也是难逃一劫。
“......”
苍梧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男人的眉眼逐渐阴郁起来。
横来的一眼,吓得掌柜虎躯一震,他急忙收回手腕,低头失措地看向地面。
郁桐不免想起在几日前,苍梧给她诊脉后,匆匆离去的场景。
他不是不信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