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凝怎么了？生病啦？”
赖凝答：“小毛病。”
“瞧着胃口也不怎么好，我再给你去叫碗馄饨？”
“不用，我吃饱了。”
“哦——”
林琛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没事最爱干的就是找人聊天。
他突然记起昨晚临离开老李家时，李莹莹追着赖凝跑出来的事，终于没有压过自己强烈的好奇心问道。
“昨儿晚上你说让李莹莹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小凝是答应她什么事了吗？”
贺州捏着瓷勺的动作微顿了下，装作无意地抬起眼皮。
赖凝在心下计较，觉得没什么不可说的。
“我答应她请灵普寺的师傅抄一卷《地藏菩萨本愿经》，希望让老李增加福德和智慧，远离痛苦和灾难，在下一世能有个好轮回。”
林琛目瞪口呆，他反应了一会才悻悻道：“小凝你骗人啊。”
赖凝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揭穿了什么心事，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
贺州的汤勺僵在半空，难得有兴趣的等着林琛的后话。不知是什么作祟，内心竟升起一丝难言的窃喜，像是多年来终于有人能知晓他的痛楚。
所有人都在等着林琛，而他却不自知，干了小半碗粉条后才满脸埋怨：“你上次说你拜的是关公，没成想是地藏菩萨啊。”
“珰——”
贺州气得把勺子往粥里一丢：“你怎么不活活蠢死呢？”
赖凝则笑出了声。
她朝着林琛小声解释：“走哪拜哪，心诚则灵嘛。”
贺州倒像是想起什么，他主动开口问道：“请灵普寺的师傅抄经书？你还有这层关系呢？”
赖凝的笑明显顿了一下。
她转头朝贺州看，客客气气地答：“我不是和朋友时不时去那做做义工嘛，混了个脸熟。不过我朋友比我厉害，除了做义工，还总是大手笔的捐功德，所以我准备找他帮帮忙。”
赖凝说的都是实话，可听在贺州耳朵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当然知道这个朋友是哪位，毕竟两人的亲密照片他不止见了一回。
贺州语调上扬，似是看不上：“这么确定你朋友，就可以帮到忙？”
赖凝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但她不想再骗贺州：“实在不行，我就动手抄三卷。”
她勉强笑了下，像在给自己打气：“总有办法的嘛。”
贺州记得，赖凝写得一手的小楷，她会在家里用小楷贴上各种便利贴。
“贺州，冰箱里有冰激凌，但不能贪吃哦。”
“明天我要出差，记得想我呀。”
“包里塞了零食，饿了可以垫肚子哟。”
“耳机已充电完成，欢迎使用哈。”
……
还有最多的那一句。
“贺州，我爱你啊！”
赖凝一直觉得，在这个信息化的时代，偶尔回归“车马邮件慢”的浪漫，会显得特别的惊喜与珍贵。
“三卷？！”
林琛惊呆了，毫不掩饰地露出诧异神情。
“小凝，我刚查了下，一卷经书就算没日没夜地抄，也得花个把礼拜呢。”
“你要连抄三卷，手还不得直接废了？！”
贺州不了解经书，也从不求神拜佛，闻言同样诧异地上下打量赖凝。
说到底，她只是苍羽的员工。没必要，不值当这么拼。
林琛颇为感动，叹道：“小凝，昨天的香辣小龙虾真没白请你吃。”
“咳咳咳！”赖凝差点没呛得背过气去，颤着指尖将牛奶杯放回了桌上。
“当心点。”
贺州冷着脸，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
昨晚纷乱的记忆猛然涌现，一丝难以形容的心悸蔓延开来。
赖凝红着脸回头，目光自然地落在贺州的唇上。
上面沾了汤汁，晶莹剔透，似乎很好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