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慈眉善目，呵呵一笑。左手衣袖挥挥，李玄之、秋月和梁如玉三人随即晕了过去。
“老衲无艮，你随我来。”
我鞠了一躬，跟着无艮大师来到一座枯井内。只见一老僧被四条铁链锁住，四周布满符箓。无艮大师走了过去，变成一道金光钻进那老僧心内，合二为一。
那老僧缓缓抬起头来，脸上布满皱纹，胡子花白，眼神深邃而坚定。
“来了？”
我一脸错愕的点了点头。
“刚才所见不过是我的一缕执念所化，这才是我的本身！”
我说：“大师功法了得，怎么会被人囚禁于此？”
无艮大师呵呵一笑说道：“是我自己不愿意离开罢了。”
说完走了过来，四条铁链竟然化作四条衣带，在无艮大师的身后飞舞。无艮大师望着井口，说：“坐井观天不也挺好吗？”
当年佛道相争，引天道混乱。最终佛门自愿退出这片天地，只不过是不想生灵涂炭罢了。
无艮看着我，叹了口气说：“你师父对生灵执念过深，而不得全身而退。我和你师父说过因果，你师父于心不忍，最终还是走了那条路。”
佛门因果是一个极大的概念，有三生三世之说。
我闻言，说：“我见过了师父留在人间的一缕执念”
无艮听后，看着我说道：“那你还走？”
我点了点头，说：“我或许也是师父的执念所化不是？”
无艮听了嘿嘿一笑：“不错，明心见性！”
无艮顿了顿又说道：“佛门跟道门不同。佛门不传功，只传法。这是佛门凋零，得大道者少之又少的根本。你师父是少数中的少数，以佛法化功而不跌境。”，无艮望着井口，突然沉默不语。夜色朦胧的照进井口，我望着无艮大师佝偻的背影，一时悲凉。
这些孜孜不倦的传道者，终究是有什么错？道宗，佛门，烈火焚天，还有许许多多的山野修士，山精妖魔。归根结底也不过只是在这一方天地里的执念罢了，那天地外呢？你是我，我也便是你。
梁清屏，李良，荛儿不也是如此吗？
“走吧，看了你我就没有什么了无牵挂了。”
说完无艮又走到井壁旁，四条衣带逐渐化成铁链，自困井中。我朝他拜了拜，转身出井。
我望着漆黑的夜，天空忽然下起了雨。无艮大师说的坐井观天，这芸芸众生不也如此吗？我伸手接住从天而降的雨滴，雨滴顿时化成一个透明的小人儿，我把它洒向大地，竟然在雨中奔跑起来。
枯井内，无艮大师嘴角上扬，紧闭双眼，双手合十。一句阿弥陀佛后，随风而散。
我望着一望无际的黑夜，山里山外大雨连绵。山外山，天外天会不会只是这片人间的一种妄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寒颤。
忽然三个浑身湿透的人出现在我的眼前，一脸怨恨的踹了我一脚。
秋月恶狠狠的说：“下雨也不知道把我们背回来！”
佛像旁，李玄之生起火堆，三个女人一台戏，同仇敌忾的盯着我。仿佛我做了一件不可原谅的事情。
秋月从包袱里掏出牛肉干和三个酒壶，递给梁如玉和李玄之，一口肉，一口酒。眼神还不忘挑衅我。
“想吃？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