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使者汇报完焦葭原先锋军一事退下后。
帐内盘踞在主位的谗滁大将伸出大舌头挠了挠头顶,其神色中满是不屑。
“那比卡王没亲自来,就凭个所谓的先锋军就想拿下这里?”
坐在旁位的鳗洚族长一脸恭维:
“我们的勇士早已做好埋伏,有您坐镇,此战定教它们有来无回!”
谗滁大将闻言呱呱大笑,下巴肥肉乱颤,甚至连地面都在颤抖。
心说这鳗洚族长挺会来事,自己来之后直接退位让权。
怪不得这崎山岭让这鳗洚族占,此族前途无量。
与此同时,谗滁大将大笑时显露的气息给地阶中期鳗洚族长极强压迫,鳗洚族长讪笑着将姿态放的更低。
……
身披血衣的少年缓缓醒转,他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看向四周,内心满是惊愕。
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自己不应该是在登阶楼第五层么?
啊?
纷杂的信息涌入少年脑海,这是一座完全堕落的城市。
与其说是城市,倒不如说是官府建造的大型监牢,其中生活的大多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而自己或许是有罪吧,一不留神就进入了这座城市。
进来容易,想要出去可就难了。
每一年,这里会有一个出城名额。
处理掉同年所有试图出城的人,自己就可以出去了。
一幕幕往事无比真实的出现在自己脑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紧张,以及杀完人后的恶心反胃。
心惊胆战的在这里生活的每一天,这座城市的一砖一瓦……
江淮质有些分不清了。
哪有什么在江村的生活、捡来的妹妹、大比、前往芜界、登阶楼……
这些都是假的,都是自己在这里昏倒所做的一场梦罢了。
江淮质不断的回想在江村的日子,他越想越惊恐,自己在江村生活这么多年,他却叫不出大部分人的名字。
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真正让他惊恐的是——自己没有任何关于母亲的记忆。
他有些慌乱看向自己身体,果不其然变成了十一二岁的小孩。
或许自己本来就是这般大。
身着被鲜血洗礼过的褴褛血衣,这破破烂烂的衣服此时穿在身上略显宽大,如同唱戏的袍子一般。
这身衣服上的破损是自己一路被人追杀所致,其上的颜色正是游过登阶楼四层血池,被鲜血洗涤所染红的。
可另一份记忆偏偏明确告诉自己,这件衣服是从别人身上扒下来的……那是自己第一次杀人。
那个疯子太饿了,他盯上了自己。可他万万没想到看起来如此羸弱的少年,会在最后关头爆发出那么强的力量。
一刀封喉,温热的鲜血溅在少年脸上,在附近的雪地上染出一道刺目的红。
少年颤抖着松开刀子,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
大概不是寒冷吧,因为鲜血滴落在少年脸上如此温热,那是少年第一次感到温暖。
随后少年心底一阵恶心,猝不及防的反胃,迫使少年将胃中所剩无几的食物吐了出来。
过了一小会,少年看着地上自己吐出来的食物满是心疼,这都是自己拿命换来的。
身上的血凉了,少年又开始颤抖,这次是冷的。
他哆哆嗦嗦的将已经凉透了的疯子衣服扒下来,捂在自己身上,迅速离开了……因为那里并不安全。
——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如今这身衣服仍然不合身,却已经沾染了太多人的血。
现在自己该回「家」了,出来这么久妹妹该担心了。
他一袭血袍,踽踽独行迈步走向城市中央。
这条大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仿佛连最阴暗的蛇鼠也不愿涉足这里。
路边的残垣断壁、茅草堆砌之下……
数道暴戾凶残的目光扫到少年身上后,都慌乱的移开视线,似乎这少年是一尊瘟神一般。
江淮质理了理身上破碎的血色布条,内心满是欣慰:
“这条路越来越干净了……”
到了……
这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竹林,小路尽头是一座小院。
这里的一切都与整座城市的破败格格不入,这里仿佛世外桃源一般安静独处在这里。
可偏偏,这里是整座城的最中心!
推开朱红色大门
“妹,我回来了。”
院中的青衣身影正端详着面前长相奇特的腊梅,她伸手接住一片飘零的红梅:
“哥,今天我们有竹笋可以吃。”
“嗯。”
二人面对面坐在梅树下的石桌前,一脸庄重的食用着没有加入调料的熟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