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弋28了,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手足无措。
小姑娘放低了姿态在他耳边低喃。
他见过她红着眼眶倔强的坚持,见过她尽管落魄依旧高昂着的头。
可唯独,没见过她这般模样。
这算……撒娇吗?
还是主动的。
尽管没有表现出来,但季弋心里早就失态的一塌糊涂。
他甚至不太敢伸出手去回应她的亲昵。
季弋的唇角不自觉勾出一抹薄笑,颈窝处有些痒,他试探着贴了贴,语气有几分无奈,“鹿鹿,你想我怎么罚?”
鹿兮没见到他的回应,果然,他还在生气,自己这点“勾引”伎俩也没生效。
脚尖有些失落的放下,她仰起头看他,上扬的眼尾都垂了下来。
“要不然,这笔账算我欠你的,你从我的工资里扣。”
含了酒气的双眸比平日看起来少了些距离感,倒是多了几分娇媚。
被她这么一本正经的看着,季弋突然有点不太想做人了。
趁人不备,季弋单手搂住她的腰,稍微使劲把人往上一提放在了岛台上。
她轻飘飘的,好摆弄的很。
季弋双手撑在她身侧,那是个很暧昧的姿势,可偏偏他留了些分寸。
如果她不愿,随时可以挣脱的分寸。
“鹿小姐有没有算过一笔账,从明天开始,公司就要对你进行系统的培训。从体态、言行、台词、演技……”
话是正经话,可季弋偏偏长了一副浪荡的声线,一段话说的跟调情似的。
鹿兮坐在上面其实不太舒服,她不敢坐直身体靠的太近,但她更不敢跑。
季弋的意思她听懂了,公司是签了,但她能给公司赚钱的日子可还是遥遥无期。
她刚刚那个提议简直糟糕透了。
鹿兮抿了唇,垂下眼又开始拽他那截衣角。
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只要这样拽拽爸爸,爸爸总会心软买给她的。
她倒是没指望着这男人能像爸爸一样宠着她,那只是她求人时候的下意识动作罢了。
不经意的小动作,不经意展现出的依赖和信任。
这可让季某人怎么顶得住?
季弋的眸又深了几分,身子也倾压了上来几分。
等鹿兮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早就没了边界。
季弋今天没戴眼镜,没了镜片的遮挡,他那双深深的眼皮看谁都像是含了情。
更别提现在他眸光里倒映的全是她。
鹿兮没躲。
好吧,她承认,那一刻她确实有些被这男人蛊惑到。
她听到他用那把好嗓子在她耳边诱哄,“要不,肉.偿吧。”
猥琐至极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不显轻佻。
鹿兮看着他的脸,忽然笑地灿烂。
岩缝中的那朵小花照到了光,悄悄抽开了第一片柔软的花瓣。
“好啊。”她甚至主动仰起脸靠近,眼中还带了几分挑衅。
几年的寄人篱下,鹿兮比同龄人更加通透。
她看得分明,一个真的想让她肉.偿的人不会是那般神情。
季弋盯了她几秒,忽的低下头闷笑。
像是被拆穿了恶作剧的少年,对着他的女孩又无可奈何。
其实他一直都把这段关系的主动权交给了她。
当了那么多年的“傻子”,季弋比任何人都更加懂得隐忍。
这晚的千金买醉,买的,倒也不知是谁的醉。
至于那所谓的“肉.偿”,季弋也只是朝她张开了手,接住了从岛台上跳下来的小姑娘。
他强硬地把小姑娘不知道往哪放的手勾到了他的脖子上,掐着她腰间的软.肉逗得人在他怀里笑。
鹿兮笑出了眼泪,挂在他脖子上的手也愈发放松。
若是有旁人在场,怕是免不了一番冷眼嘲讽。
可谁又在乎呢?
你说他们千金买人笑,实在是令人贻笑大方。
可买的人乐意,笑的人纯粹。
有些人就是那样长大的,满足起来也格外简单。
那一晚的梦,罕见的不再是医院的消毒水,而是只属于木质调的香味。
——
打破清梦的是来自许萤的电话。
许萤说话向来言简意赅,却听得鹿兮一骨碌坐了起来。
试戏!
简单洗漱一番,鹿兮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去了片场。
路上许萤给她发了剧本,是个古装男四号的cp角色。
戏份不多,但是个容易刷脸的正派角色,尤其适合鹿兮这种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