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栖川宏枝要出一次国。
原因是袁枳译老家那边出了事,她急得厉害。于是,在接到紧急电话的第二天,她就收拾完东西准备走人了。
临走前带上了正处放假期间,整天待在家里,闲得快长出蘑菇来了的宏枝。
飞机不是很颠簸,即使有点晕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里。宏枝坐在座位上朝窗外绵白的云层望去。
袁枳译还是很紧张,她的手指一刻不停的摸索着戴在手腕上的串了一颗碧玉珠的老红绳。眼睛虽说也遥遥地看向窗外,但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上面。
少年没办法安慰她什么。于是只是坐在她旁边,耐心地,安静地陪着她。
下了飞机,取了行李箱,袁枳译带着他坐上了到岭区的车。
到了之后先是让少年留在她名下的一套房产里等她,然后又是急匆匆地一顿翻找,提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钥匙,走了。
“我一会儿就回来。”和“砰”的一声关门回荡在这个大而空旷的别墅里。
有栖川将背着的书包放下,略带着不适应看向四周。
这个地方有别人住过——灰发少年开了底楼客厅的灯,顺带摸索到了厨房,打开了冰箱的门,找到了一些水果,看着还没过期的牛奶和包在油纸袋里的面包。
至于为什么是别人……袁枳译看着就不像是能老实下厨给自己做早餐的人,而面包水果牛奶再怎么搭配,也只仅能抵得上袁枳译一顿早餐的量。
所以,在门口传来人用钥匙开门的声响时,他先是心里一紧张后来才渐渐消下去。
开门的是一名陌生男性,看见有不认识的小孩子坐在沙发上时,先是疑惑地退出去一步看了一眼门牌,后又进门再看了一眼他,然后再转头对身后那个明显更理智的人说了不知道什么话。
估计是在问他认不认识自己。有栖川面无表情地想。
另一边,更理智的那个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确认了什么,点了点头。
他提着被甩得还在转悠的袋子走了进来,袋子里面的是一只小铁盒。那人开了盒子,取了一支做工小巧的物件出来,递给了他。
少年的举动很僵硬,他接过这个物件,然后被示意着放进耳朵里。
有点卡,他皱了皱眉。
面前这个男人笑得很开心,然后伸手摆弄了几下,将这个管状物调成合适的角度,摁开启动键。
“你好?能听得懂我说的什么话吗?”那人挥挥手。
有栖川点着头,确认可以。他这才接着讲下去。
“袁老师,最近几天会很忙,没什么时间带你,所以,你这几天由我们两个负责……我姓曾,叫我曾紊就行,另一个是刘喻剩。”
有栖川张张嘴巴,刚要开口,然后又顿住了,最后点了点头。
“哈哈,放心好了,我们能听得懂你说的什么的。”曾紊说。毕竟是一个选修霓虹语,另一个在霓虹留过两年学。
刘喻剩倾身在一旁的橱柜里翻找了半天,没翻出什么名堂来,反倒是被曾紊砸了一拳头过去。
“你干嘛呢?”
“找锁我游戏机的木盒的钥匙。”
“……那个被袁老师拿走了。”少年谨慎但好心地开口。
刘喻剩不曾犹疑,转头背过身,就缩进客厅的一角里画圈圈。曾紊看着他嘴角直抽抽,一边放下背在身上的电脑包,一边又转头对少年道:“他老这样,你别搭理他……我还有点东西没做完,你……就,一个人……”
“我也有点事情,不用担心我。”少年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上面还在不断地弹出消息。
“哦,那行,”曾紊点点头,一把扯过蹲在一旁的实验搭档的卫衣兜帽,连拉带拽地拖着他上了楼。
“在这里就放心点好了,这屋子隔音效果挺不错的。”曾紊上了一半的台阶又回头看向有栖川。
有栖川迟疑地点了点头。
手机的振动还在继续,唤回了有栖川的注意。
*古森元也
[小枝——]
[那你现在怎么样啊?]
[头难不难受?坐飞机是不是很晕啊?]
[哦,对了,小臣在我旁边,他也很关心你的。]
[小枝——]
[还在吗?——]
灰发少年认认真真地把几行字读了过去,身处异国他乡的迷茫感,还不是他现阶段能很快压下去的。于是,只能将之前能接触到的,有关于自己国家的东西反反复复看过去,勉强压抑住他的恐慌。
*有栖川宏枝
[我还行。]就是有点害怕。
[到住的地方了,这里的风景很好。]但是很陌生,我不熟悉。
[这里还有两个大人陪着我。]看着不咋地靠谱,但应该人不错。
[谢谢关心,我不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