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他维持着蹲下的姿势,声音颤抖。
林棉也蹲了下来。
她用手抚摸他的头,动作轻柔,眼神爱惜,真像抚摸着一只悲戚的丧家之犬。
“我心疼你。”
他甩开了她的手,再次抬头望向她时眼神中有恨也有彷徨,“你算什么东西。”
“你只是把你自己困在了这里。”她语气冷静,“除你之外,所有人都不明晰你的恨,是你自己让自己陷进了万劫不复的处境中,你用恨将自己束缚。”
眼前的男人身子微微发抖,血还在流,林棉看着眼前的他,她知道她此刻的话太过于锐利,可是她必须要说。
“你……为什么会放弃计划?”她顿了顿,“是最后的心软,还是说……你也爱上我了?”
“闭嘴!”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你是凶手!你一个凶手,凭什么居高临下地和我说这些!你有什么资格!?”
“再说一遍,我不是。我不是凶手!”
她能共情他的恨,但这与她无关。她只是穿越到了这具身体而已,原主犯下的错误,她没办法负责。
她也不会负责。
“你可以把我当做个疯子,但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之前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并不是从前的林棉。”
喻渊点了点头,但也只是点了点头而已。
他只觉得讽刺,他并不认同她的说辞,他认为这是她不入流的狡辩。
“你甚至不愿意花费点心思,认真想一个借口。”
他轻轻咳了一声,整个胸膛都在随之振动,“你真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尾的。”
他又一次这样评价她。
“我不是。”
她捧住他的手,伸出舌尖,舔舐伤口。那里包着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纱布,舔上去的触感是湿润的,带着浓厚的血腥气。
甚至连林棉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只是想安抚他。
“你的弟弟一定不希望你去死。”
他眨了眨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手。
他和她的双手都沾满鲜血,她的指尖莹润,因为刺眼的血色而有一种另类诡异的美,鲜血顺着她的指尖滑落,嘀嗒、嘀嗒。
此刻,她纤细的手就正搭在他的手上,那里伤口并未愈合,鲜血依旧外涌。
在她柔软的唇贴覆上去的时候,纱布在她的唇舌之下再次紧贴他的伤口,痛意随之袭来。
但是在痛意之外,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似乎是期待着她的靠近的,即使是他极力否认,但生理上的反应并不会撒谎。
只有他知道,在她的嘴唇与伤口相贴的那一瞬间,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微微抬起头,嘴唇轻启,嘴唇因为亲吻过他的血液而透着妖冶的红。
“他也不希望我去死。”
林棉拥住他,她的身形要比他娇小很多,她要竭尽全力,才能勉强将他揽住。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代替他好好活着呢。”
她望向他的视线中,有着一种蛊惑且安定的力量。
喻渊不由自主地抿起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