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之中露出了身形,脸上也流露出了跟上还是不再跟上的犹豫之色。跟上去,正面交战几十余骑,他肯定不是对手,若不跟的话那边村子又恐遭屠戮。
李星河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待到星河赶到之时,前方村落之中早已升起了焰光,那是火箭射进了干草枯木之中,一时间火势大起,这骤雨之下也不熄灭。老老少少被挟持在马匹前面,还有不少尸体横躺在地上,血液流出,尚且温热。想是没有死多久。
村民眼中充斥着惶恐,不安,战战兢兢的,甚至十分的迷茫。一老者不断得哀求着,怀中护着一个小孩:“军爷,军爷,咱们世代可是安分守己的良民呀!军爷,您行行好,行行好放了咱吧?”
边说着,老者柱杖要上去挽住骑兵的大腿。可是,仍未上前,只见刀光一闪之间,老者的头颅便飞向半空,身躯无力的瘫倒了下去。
“肮脏的南人,下贱的东西——”蒙古骑兵将弯刀一甩,借着雨水甩走了血渍,又将弯刀收回。
老人所护的小孩痴痴的立在原地,想是吓傻啦!这个时代,南人,南方的汉人,那便是比狗还下贱的东西。
星河持刀赶到,只见烈火熊熊,几十余骑排列阵前,数十具尸体横躺地上,雨水都染上了一片猩红。他的心中升腾起一股怒火,一股无名火,足以盖过这潇湘夜雨。
“鞑子,这便是你们治下的江山嘛?他们便不是你们的百姓嘛?”
星河质问,背着火焰,身影似夜一般漆黑。
“汉人,南人也算是人嘛?”蒙古人仗着距离远又有人质在手于是轻蔑答道。
“若是屠村这些百姓也是有户籍的,便不怕你们的官府治罪?”
“那便杀光,就算治罪又何妨?尚不如几头驴马的下贱玩意——”
“好”
刀身乍现,古朴漆黑,刀刃却极亮。
“好”
身影迅捷,如露如电,身形却极稳。
“好”
刀势威武,开山断水,刀法却极准。
“这一刀,我便取了你这个尚不如驴马的下贱玩意的人头。”
这一刀之迅捷,蒙古骑兵尚来不及放箭。
等他们反应过来,迅速拉开了距离,又将几个孩童挟持在马上,刚刚刀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现在又有人质在手距离又拉开了。
星河一下便有些投鼠忌器,在心中稍稍思量:“对面弓箭都已上弦,若要冲阵那必有损伤,而且人质在手,若是妥协的话那今日定是难逃一死,不如连人质带鞑子一起砍了,这样还能救下几人。”
星河未再犹豫,飞射而出似离弦之箭。
蒙古骑兵弓如满月,箭矢在火光映照之下若风火流星。
星河左冲右突躲避,手中横刀翻飞似风车,躲避了格挡了不少箭矢,但待他突到骑兵身前,他身上已中了十几箭,虽不在要害之上却也是极大的伤害。
蒙古骑兵将人质抱在胸前,泰然自若,像是已将他拿捏了一般:“李星河,还不退去乖乖就擒?不然他们就——”
话未说完,星河刀便劈下,将人质连带刚刚说话的兵士劈为了俩段。蒙古骑兵死时脸上充斥着惊诧与迷茫。
而那人质掉下地去那半截身躯可以看出,正是刚刚那老者护在身下的小孩。
“我非君子,更非侠客。我只是想宰了你们这群猪狗,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星河眼神冷漠,神情疯狂,好似那看向猪狗的屠户。
蒙古骑兵也是一惊,见人质无用,便抽出弯刀长矛与其拼杀。
而那些村民也看一时局势混乱,鸟兽似的往漆黑地方奔命而去。
拼杀终于开始。
雨,极狂的骤雨自天尽头呼啸而下,又在地面汇聚成细流。
风,萧瑟的风似从过去而来,吹到现在成就这疏狂。
刀,极快,如奔雷似流光,染血之后便更像那匹练。
一夜过后,星河将横刀自最后一个蒙古骑兵的身体里拔出,他也是强弩之末了,身中十四箭,右肩上有长矛的贯穿伤,而左手也缺少了三个手指只余下了大拇指跟俩节食指。
缺血与长时间战斗令其眩晕,天地仿佛倒转。但他没有停下,缓步走到那些村民尸体旁边自言自语道:“你们的命,我李星河背了,不会太久的,我来陪你们。”
随后他摇摇晃晃的消失在山林中。
几日后,鹤洲府山林之中。
星河全身伤口已被包扎起来,只是伤势严重导致仍是面无血色。
“星河兄,麒麟儿有踪迹了——”
“当真?”
“就在蜀中——”
“好,好,好,麒麟儿,勾结蒙古鞑子,灭我全族,可算是被我寻到了——”
“星河兄,何时出发?”
“待我伤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