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楠这个大嘴巴真的把落梅相亲的事告诉了高锡波。
高锡波兴师问罪般地堵在落梅跟前,想要她给自己个说法。冷落梅没好气地说道:“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要给你说法”?
高锡波瞪着眼睛,嘴巴张得大大地,喃喃地说:“我以为你是懂我的心思的,你与我一样”。
“我懂你什么呀?你是我与细楠的校友,我们是朋友,仅此而已”。落梅说得决绝。
“仅此而已,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感觉”。
冷落梅被他问笑了:“你想让我对你有什么样的感觉”?抬头看见细楠走过来,便开口说道:“你对细楠又是什么感觉,与她说去吧”。说完便朝着细楠的方向走去
高锡波一把抓住走过来的细楠,红着眼睛问她:“你知道我的心思对吧?连你都知道,她却只会装糊涂”。
细楠被问得莫名其妙,开口说道:“高锡波,你好好说话”。
高锡波惊讶地盯着细楠的脸,一字一句正声说道:“难道我表现得还不明显吗?我喜欢冷落梅呀,我以为她跟我一样,在心里也默默地喜欢我的”。
细楠一时愣了神,接着她别过脸,挣脱高锡波的手说道:“你又没有说过,谁知道你的心思”。
“这还不明显吗?每次砍柴的时候,我都是把大的留给她,双抢的时候,我那么卖力地帮她家,有什么新鲜的好玩意,也都是紧着她用”,高锡波摊着手,无奈地说道。
“你不也这样帮我的吗?有什么特别的”?
高锡波被问得目瞪口呆,细想想好像自己每次的精心准备,确实都有眼前这个人的参与,他看着细楠,久久说不出话来。
“你与落梅,不合适,考虑考虑我吧”!细楠漫不经心地开口道
听见她这么说,高锡波再一次惊出了天际。
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细楠气急败坏地跑开了。
第二天,柳辰浩提着他吃饭的工具工具火急火燎地来到冷落梅家,说是要给荷花打一套全新的桌椅。荷花怎么推托也无济于事,最后也只得随他发挥。
柳辰浩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只见他拿着墨斗在木材上笔画着,没过多久,一套桌椅便已经成型了。
冷落梅提着一篮子猪草从外面走进来,直直地盯着柳辰浩,对他的到来着实是惊讶。
柳浩辰看着提着篮子的冷落梅,一张圆圆的笑脸,笑起来弯弯的眼睛,一张殷桃小嘴,像极了冷荷花。她穿着一件碎花裙,一根又长又粗的辫子随意放在身后。柳辰浩笑着点点头,意味着打过招呼。
落梅大大方方地走过去,笑着问了声好。
很多年以后,冷落梅忘记自己第一次与柳辰浩说的什么,只依稀记得两个人都有点不自然,但她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爱情,那是一种顺其自然的责任与义务。落梅想:如果自己当初对结婚没有传统的观念,亦或是对待婚姻如同细楠一般有原则,自己这一生会不会也不像飞蛾扑火般的惨烈。
冷落梅与柳辰浩的婚礼于同年年底举行,在旁人眼里,荷花一家是有福气的,柳家在柳村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里人多,各个都不吃闲饭,在当时,所有人都说是冷落梅高攀了,也都很看好这段姻缘。
王嫂也一婚成名,之后很多人都找她说媒。
婚后的冷落梅踏踏实实地忙着家里家外的事情,柳辰浩是木匠,他很少能帮忙张罗家里的农活与家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外面帮别人打家具,一个月也能赚个七八十来块钱,这对大部分家庭来说,是一笔非常客观的收入。
柳村离冷家沟差不多十七八里的路程,和冷家沟的地形差不太多,也是四面环山。柳辰浩的太爷爷是十里八乡非常有名的地主,他现在住的房子就是太爷爷那时候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房产,有好几处院子和田产,都被打土豪分田地的时期瓜分了去。
那是一套五居室的青砖黛瓦房,落梅他们的婚房是一间靠南面的地台小间,老式的家具,一张看不出年份的老式木床,刘辰浩自己给落梅打的简易梳妆台,荷花存了好久的钱给置办的嫁妆——一台蝴蝶牌缝纫机,上面还搭着荷花用钩针一针针勾出来的新鲜式样的白围巾。落梅平时舍不得用,所以当宝贝一样护着。
这座五居室的房子前面是一块六亩大的水田,是柳家和周家两家人均分的,东面是一口水塘,一家人的吃用水都在口塘里取。
柳辰浩的一家六口人全部住在这套房子里。大哥结婚后就自己另立了门户,自己在屋子的对面再搭建了一座泥巴房。
结婚后的第二天,柳辰浩的父亲柳襄孺就告诉他们,要像他大哥一样自立门户,最好是自己两个人也要自己建一套房子。
落梅知道自己在这房子里不会住很长时间,就私下与刘辰浩商量了,在村口的那块空地里,拿一个地皮,建一座三居室,平时可以卖卖小杂货,村民的日常生活用品不用再跑到乡里买,还可以攒钱买台碾米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