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妹,起来点开门炮了!”
大年初一一大早,哥哥抱着一大卷子鞭炮冲进蔚兰的房间。
“你怎么这样,都不敲门!”蔚兰嗔怪道。
“快起来,你这个懒猪!”哥哥跑到她的床边想掀开她的被子。
“啊!人家没穿衣服!”蔚兰紧紧的拽着被子,生怕他拽开。
“我不拽了,你快起来,点了开门炮才能吃早饭,吃完还要去给爷爷奶奶拜年,今天可是年初一……”他喋喋不休的说着。
“好的好的,我再睡五分钟……”蔚兰蒙住了自己的头。
“不行,现在就起来!”他狠狠的在被子上捶了两拳。
“好了,我起来还不行,真是受够你了,不回来就不回来,一回来就逮着我一个人欺负!”她抱怨道。
“哎呀,还好意思说我,我是在外地上班挣钱好吗。你天天就在爸妈身边,还在外面玩到年三十才回家,都成野孩子了!”他反唇相讥。
“我是有事,重要的事儿,你懂什么!”我说。
“什么事儿啊,不就是找了个男朋友嘛,天天玩疯了,也不怕人说你!”哥哥鄙夷的说。
“谁说我去谈恋爱了?是一个朋友出了点意外,我去帮忙了。”蔚兰解释。
“还狡辩,那天那个打电话到家里的男孩子是谁啊?叫什么来着, 苏沐?我可和他聊了半个小时呢!”哥哥说。
“他什么时候打电话过来的?”她问。
“就前两天。”他说。
“你都和他说了什么了?”她问。
“那就不能告诉你了,这是我们俩的事儿。”哥哥说。
“什么嘛,聊了半个小时就把我变成外人了?”蔚兰有些生气。
“老实说,虽然没见过,光聊天我还蛮喜欢那个家伙的,什么时候带给老哥我看看,我给你长长眼?”他说。
“你没跟爸妈说吧?”她警觉的看着他说。
“额,这个嘛,目前没有,以后可说不准……”他故作沉思。
“我警告你,别乱嚼舌根啊!”她说。
“那可要看你的表现咯!”他得意的说。
“哥,我说真的,只是谈恋爱而已,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我不想这么早跟爸妈说。回来前我确实没和他在一起,不然他也不会打电话来家里找我,对不对?” 蔚兰说。
“唉,说着说着你还认真起来了,放心,我不会告诉爸妈的。你已经长大了,有处理自己感情问题的能力。只是遇到什么困难别一个人扛,什么时候都要记得你还有哥哥呢,要是那小子要是敢欺负你,一定告诉哥哥,知道没?”哥哥语重心长的摸了摸她的头。
“知道啦。”蔚兰说着,不知不觉眼眶有些湿润,这个时候感觉有个哥哥真好。
“好了,赖床赖够了,可以起来了吧?”他说。
“嗯!”
她爬起来,火速穿上母亲准备好的新衣服,母亲和父亲在厨房准备早饭,她跟哥哥开了门,抱着炮竹到了外面。道路上到处是炸完的红色鞭炮纸,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强烈的气味,远处有几个孩子正玩着“小旋风”。哥哥将鞭炮展开铺好,把打火机递给她,她点燃导火线后迅速躲到哥哥的身后,没一会儿,炮竹毕毕剥剥的响起来。这时,她忽然想起舒小婷,她现在应该还在那间小屋里,不知道她这个年是怎么过的。
腊月二十七的省立医院几乎没什么人,大家似乎都忙着准备过年,在喜庆的节日氛围中,生病的人似乎都少了。蔚兰和张健坐在妇产科外面的候诊室。候诊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丈夫陪同体检的孕妇。不知过了多久二号手术室的门开了。
“舒小婷的家属在吗?”
一个戴着口罩的护士站在门口目光在大厅里搜索着,张健赶忙站起来,凑了过去。
“快过来扶她一下!”
护士瞥了他一眼,她拉着脸色煞白的舒小婷走了出来,将她的手递给了张健。
“你扶她到旁边的观察室观察半个小时,没有特别的情况就可以带她走了。这段时间要注意调养身体,多补充营养,注意休息,一个月后过来复查。”一个医师模样的人说。
张健领着失魂落魄的舒小婷去了旁边的观察室,根本没听见医生说了什么。
“嗯,知道了,我会叮嘱她的,谢谢您啦。”蔚兰对医生说。
“小姑娘似乎很受打击,刚刚在手术室打了麻醉的时候拼命的说好怕以后不能当妈妈了。你们好好安慰安慰她,没事的,她还这么年轻,身体调养好,大概率是可以再怀孕的。只是以后一定小心别再意外怀孕了,这样的人工流产一次可能对身体没什么大的影响,次数多了,子宫会被刮的想纸一样薄,到那个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医生说。
“医生,明白您的意思,发生这样的事他们都不想的,只是实在没有办法。”蔚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