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徐闻脾气不太好,如果不是看在面前这位是男主的份上,他早就开骂了。
“别动。”徐闻第二次提醒。
对方的语气很平淡,然而道不明说不清的威压却让萧寒瑜感受到了久违的压迫,他从自己父皇上也未曾体验过的。
就这一晃神,萧寒瑜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身上布满了脏兮兮的草药。
“……”
萧寒瑜皱起的眉头恨不得能夹死一个徐闻。
徐闻将沾了草药的手放进旁边干净的水盆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洗着,“小少爷,你耍你的少爷脾气之前,先看看自己当下的处境,不要让我把你丢出去。”
他分明是在夹枪带棒的嘲讽!
萧寒瑜被冒犯到,气得心肝疼,然而他浑身上下无力,目光触及身上的草药,他直接一手抓住一团,狠准稳地砸到了男人的脖颈上。
“滚!”
徐闻脸色顿时一沉,难闻的草药现在黏糊糊地压在他的衣领处,让他想暴打一顿男主的想法到达了顶峰。
他侧了下头,直直地看向床上眼睛要喷火的少年,“我救了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小少爷?”
男人尾音上扬,似恭敬,又似调侃似的讽刺。
萧寒瑜却一副仇恨的神情:“把孤……我的玉佩还我!”
将他的玉佩偷走,还妄想当他的救命恩人?
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徐闻一边将衣领上的草药擦拭掉,一边问,“你怎么知道你的玉佩在我手上?”
萧寒瑜不爽这人偷东西被当场点出来,为什么没有半点羞耻心,冷冷地瞪着对方,“我浑身上下都找不到玉佩,当时悬崖底下就你我二人,不是你拿的难道是鬼不成?”
“说不定哦。”徐闻接了一句。
萧寒瑜:“……”
眼看这人又要往自己身上挖草药丢过来,徐闻收了玩笑的心思,从兜里拿出那块玉佩,“喏,给你。”
他毫不犹豫地递出来,却让萧寒瑜有些不敢接过了,心里盘算着这人不会有什么阴谋算盘吧?
磨磨蹭蹭着,萧寒瑜刚一抬手,玉佩忽然又被人收了回去。
萧寒瑜心想果然,以为自己被戏耍,他刚要张口,狠狠骂一顿对方。
沾着水的帕子却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怔愣住,呆呆地看着面前男人的动作。
徐闻捏着他的腕骨,仔细地将他刚才拿了草药的手擦拭干净,才重新把玉佩放回到他的手心,嗓音如同青草般清涩,又如寒玉脆耳,“拿好,别丢了。”
这可是他的金手指。
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的萧寒瑜,感受到手心里玉佩微凉的温度,忍不住蜷缩起手指,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却一下子看到了男人还微脏的衣领。
他忽然有一丝丝内疚,这人毫不犹豫地将玉佩还回来,应该……也不是什么可恶的小偷吧?
甚至还把他带回家,给他治病了。
越想,萧寒瑜心中越发有愧。
然而,从小到大都没服过软道过歉的他此时就算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出来,只能僵硬地躺在硬邦邦的木床上,视线追随对方。
徐闻将用完的帕子丢回水盆里,端起水盆转身就走。
这就走了?萧寒瑜张了张嘴,对方却忽然转过头来。
恶劣地笑笑,“小少爷身材不错。”
什、什么?
男人语气中的调戏意味一点也没遮掩,萧寒瑜刚升起的一点羞愧转瞬就被新升的恼羞成怒给覆盖。
刚才只顾着拿回母后的遗物,完全忘记了自己被扒光的事实。
更何况,刚才在悬崖底下,他还被人掐过下巴。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待他!
可恶。
他刚才居然还觉得羞愧内疚,明明应该是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床上的少年目光阴恻恻,仿佛要杀人。他先将伤养好,等自己能下床了,刚才那人一看就是个病歪歪的书生,自己到时候再报仇!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既然看过他的身体,那他就赔自己一双眼睛好了。
刚好那人的眼睛看起来挺漂亮的……
还不知道自己的眼睛被男主惦记上的徐闻,随口调戏之后,便吹着口哨到院子里,将水盆里的水倒掉。
他知道这时候的男主,还没有到后期那样疯批癫公那样,这才敢口头贩剑一下。
刚一转身,就碰上了准备要出门的徐母。
“娘,您去哪?”
徐母拎着一个灰扑扑的包袱,“娘去镇上,将绣好的帕子卖点钱。”
徐闻走上前接过包袱,“我去吧。”
“不用……”徐母不肯,毕竟大儿子刚才才回来,估计都没休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