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二白的穷光蛋过一辈子。
推开门走出来,他抬抬手,就从屋檐处拽下来一根冰溜子,在被烫伤的地方滚来滚去,消肿化瘀。
天空像是被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纱网,沉闷的色调,让人有种说出不来的憋屈感。
周重山很快知道这种烦闷从何而来了,他该怎么跟奶奶和两个孩子解释林红红的离开呢?
“我跟大刘庄的孙寡妇好上了,林红红是长得漂亮,还有文化,可在床上放不开,轻了重了都要跟我闹,时间一长我就烦了,孙寡妇就不一样了,腚圆胯宽腰还细,一看就能生儿子。”
男人四仰八叉地坐着,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不甚在意地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
“奶奶,我结婚晚,跟我一样大的同龄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我着急呀。”
当周奶奶巴掌扇过来的时候,周重山毫不躲闪,腰杆子挺得笔直。
打了好一会,周奶奶也累了,恨铁不成钢:“好好好,你的事情我以后再也不管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周重山决定明天再跟两个孩子说这件事。
他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像是做贼一样,把房梁上的胸衣取下来,学着林红红的样子,扔进炉子里。
人已经走了,要是其他东西还可以留个念想,可这东西珍藏不合适,万一被两个熊孩子翻出来,没法解释。
“那玩意挺贵的,还是新的,我就洗了一次,都还没上身呢,你可以送给孙寡妇,她应该会喜欢。”
女人就站在门口,背着光,身后是一片绚烂的彩霞,橘红、明黄勾缠在一起,像是开到荼蘼的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