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这一放开禁忌、肆无忌惮下来,众人顿时就惊了。
好家伙,这前脚呼朋唤友的出去饮酒作乐、踏青赏春。
后脚就拉着一帮子同学、同乡去了酒楼欢聚一堂。
关键是这一天天的,压根就没断过啊。
这是日子不过了?
会试这事儿,难不成这么不放在解大绅的眼里?
一应同窗好友在被他拉着各种乐呵之余,也在规劝他。
“大绅,你这是作甚?”
“如此放浪形骸、自已丛,真就一点都不在意那会试了?”
“你可别说什么你会试有把握啊!”
“有胡大人坐镇,怕是连恩师都不敢说会试笃定能过啊!”
“伱难不成这是破罐子破摔了,连最后努力一把都不做了?”
解缙闻言一怔。
他当然不能把自家老爹还有自己的心思说出去。
真要在这帮子关心他的同窗好友面前说自己压根不在意能不能考上,那未免也太苟了。
毕竟,他这些同窗好友当中,有不少人实际上连这次会试的资格都还没拿到呢。
他这个拿到了的,反而如此的不珍惜,那岂不是打他们脸?
因此,心中稍稍一一琢磨以后,解缙顿时影帝附身的一脸愁苦的感叹道。
“怎么可能就此放弃?”
“但尔等都是知道我解大绅的,我其实该学的功课都学了。”
“不说饱读诗书吧,但至少一个博闻强记我还是算得上的。”
“可这一路考过来,我算是发现了,其实博闻强记也好、学识渊博也罢,屁用不顶!”
“到了胡大人的考题一出来,该临时抠脑壳还是得抠脑壳。”
“因为那就不是凭着些许准备就能应付过去的。”
“既然怎么着都是到了考场以后抠脑壳临时想,那我还弄过得自己苦兮兮的干嘛?”
“还不如趁此机会享受一下、放松一下,松松快快的走上考场。”
“届时,是死是活,就看临场发挥就是了!”
众人一听这话,尤其是其中几个本就好参加会试的,顿时恍然大悟。
对啊!
我特么看个鸡毛啊。
我看了难不成还能对得上胡大老爷的电波,猜的到题目?
胡大老爷的题目那次是正儿八经的题?
哪次不是另辟蹊径从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弄出一道题让你在考场抠破头皮的?
正如解缙所说的,反正你这会儿学与不学到了那时候都得抠脑壳。
那何必这时候还要继续?
真当那些咬文嚼字而又枯燥的东西学起来有瘾?
学到了!
读书可能比不过解大绅,毕竟解大绅乃是鼎鼎大名的神童。
可若是连“放松”这事儿还比不过解大绅的话,那岂不是丢了他们这些应天府公子哥的脸面了?
于是,比解大绅之前的举动更加放荡、更加凶猛的一波享乐潮,轰轰烈烈的在应天府士子当中流传开来。
一时间,整个应天府各处酒楼、青楼、食肆的老板们,简直不要太开心。
在他们得知事情的经过以后,那是真恨不得跑过来给解大绅磕一个。
还得是人家神童啊,看看这见识,贼妙!
于是,整个应天府的风气一夕之间就此改变。
士林之中本届应考的士子们,碰到之后打招呼都再是问着今日里读什么书了。
而是开口闭口就是今日去哪个酒楼潇洒,又或者去哪里寻一寻“雅趣”!
好好的士林,一时间居然比往日里的纨绔公子哥都还要兴奋。
难怪有人说,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呢。
瞧瞧,如今这帮人在深刻意识到解大绅那番“解释”的正确性以后,简直是群魔乱舞。
各路酒楼里,但凡士林之中稍有名气的士子走进去,那绝对刚进门就有一圈人打招呼。
没别的,熟人太多了。
同样,任何一座青楼,但凡晚上走过去,指不定就能碰上你的同窗好友、师兄师弟。
大家都是来放松的嘛。
那就不要太过苛求了。
不得不说,这放松起来,爽是真的爽啊。
固然于钱财之上有所消耗。
可但凡能参加会试的,哪个家里是真正的寒门?
甚至可以说,哪怕是寒门,到了可以参加会试这个层次,那也是不乏投资者的。
因此,对于他们来说,掏点钱潇洒潇洒,真不算什么太过困难的事情。
而随着士林之人的风气越来越鼎盛,他们邀请的人也越来越多之后,解缙之前为人解答的那番话也越传越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