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吃了么”、“天儿不错”、“回见”这几句。
半个月后。
李平安消息打听的差不多,揣着银票来到东城崇文坊。
松竹斋。
一间不起眼的字画店,占地面积不大,装修简单古朴,大半天不见客人进去,看似是个普普通通、生意不好的店铺。
李平安进门,看了眼墙上的字画。
水平有限看不出好坏,价格却是贵上了天,动辄大几百两。
纵使名满天下的画师,不提名不落款的画作,也卖不到此等价格。
“嗯,来对地方了!”
李平安来到柜台前,微微躬身:“掌柜的,我来寻份差事。”
掌柜的抬了抬眼皮打量李平安模样,发色灰白,面容沧桑,似是三十大几岁,再看衣衫穿着,不似个有钱的客人。
“咱这儿不招工。”
“我买画。”
李平安从怀里摸出叠银票:“听人说,您这儿能给安排差事。”
掌柜的看到银票,顿时热情了许多,摸过来点了点数额,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两。
“你这些银子只能安排下等差事。”
李平安皱了皱眉,犹豫片刻后说道:“还请掌柜的指点。”
“你莫要嫌弃,咱这儿的下等差事,落在泥腿子眼中就是差爷。一千两银子看着多,只要当了差,定能赚回来!”
掌柜的怕生意黄了,连忙吹嘘几句,接着问道:“会不会读书写字?”
“读过几年书。”
李平安微微颔首,唐玄身份来历清白,说谎反而成了把柄疏漏。
掌柜的说道:“那就去衙门户房当差,与主簿大人做个书吏,这可是上等肥缺,咱看你顺眼才举荐过去。”
李平安问道:“咱不太通人情,会不会恼了大人?”
“不通人情?这可就不好办了!”
掌柜的眼底闪过鄙夷,在他眼中,人情世故可比读书写字重要多了,沉吟片刻后说道。
“常乐坊缺个收杂费的税役,你做不做得?”
这也是个肥缺,常乐坊是上等繁华坊市,内里店铺众多。
买一身朝廷的虎皮,挨家挨户收杂费,诸如治安费、摊位费、卫生费等等,杂七杂八没有具体定数,能收多少全凭本事。
确实如掌柜的承诺,千两银子早晚能赚回来。
李平安眉头一挑,这年头赚黑心钱的店铺,竟然如此为客人着想。
当年在殓尸房当值时,听衙门胥吏讲过松竹斋。
真正东家不清楚,传闻是朝堂某位朱紫大员,也有传闻是皇族某位王爷,反正背景极其深厚。
客人来松竹斋买字画,按照不同价格,帮你办不同的事。
从听说到现在,已经开设了十几年未倒闭,显然信誉良好,不至于为了千把两银子坏了摘牌。
“掌柜的,我这身子骨去收税,让人打一闷棍就没了。”
李平安说道:“有没有那种安逸的活计,安安稳稳,少与人打交道,油水不用太足……”
掌柜的眉头微皱,提醒道。
“做什么差事自是看你,不过咱这可不退钱!”
按照李平安描述,大抵是价值五百两的差事,然而松竹斋做生意,从来不与客人讲价,银子只进不出。
李平安说道:“一切听掌柜的安排。”
掌柜的翻了翻账簿,上面空空白白无一字,思索了许久说道。
“会不会做饭?简单的熬粥就行。”
“会熬粥。”
李平安熬了近二十年的粥,从猪肝粥到鱼片粥,纵使比不上大酒楼的师父,也胜过街边的粥铺。
“天牢伙房缺个做饭的杂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