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鲜血染红。
一番检查后,年老的医师不由松了口气,轻笑道:“县长吉人自有天相,箭矢虽入肉,却并未伤及内腑肋骨,只是皮外伤,将养一阵子便能痊愈。”
“呼!”
闻言,老九等一众亲卫长舒一口气。
老医师叮嘱道:“县长且忍着些,切莫乱动,老拙要开始取箭了。”
“嗯,大夫只管动手。”
韩桢点点头,面色淡然。
老医师取出一柄小弯刀,在火上撩了撩后,沿着中箭的部位,划了一个十字伤口。
殷红的鲜血,顿时流淌而出。
箭矢上都有倒钩,不能硬拔,否则会带出一团核桃大小的血肉。
只能将伤口尽量切开,让箭矢松动,如此才能取出。
老医师的手法娴熟,盏茶的功夫便成功取出箭头。
全程韩桢都一言不发,紧绷着脸忍耐。
哒哒哒!
战马疾驰声传来。
刘锜翻身下马,拉开顿项,露出一张稍显稚嫩的脸颊。
快步来到韩桢身前,刘锜面色苦闷,情绪低落道:“县长恕罪,末将未能留下张俊,让其带着残部逃往禹城。”
先前就憋了一肚子火,结果还没留下张俊,以他那心高气傲的性子,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见状,韩桢不由摇头失笑,安慰道:“莫要气馁,杨惟忠乃是赵宋名将,威震西北,此番在两翼布置铁桶阵,专门为了应对你的骑兵营,这才导致前军中军薄弱。”
“换个角度想,能被一代名将如此忌惮,你该自豪才是!”
在他看来,刘锜虽是天生将种,但到底年轻气盛,还需几年沉淀历练。
听到韩桢的安慰,刘锜顿时双眼一亮,一拍大腿道:“着哇,是这个理!”
韩桢收敛笑意,下令道:“带上黄凯,将西军大营拿下!”
“得令!”
刘锜高声应道,一扫先前的沮丧,又恢复了往日的激情。
如今西军大营中,只有一两千西军镇守,余者皆是战俘。
此时,两名医师已包扎好了伤口,正想帮韩桢穿衣着甲,却被一旁的老九抢先一步。
眼见史文辉又来,韩桢问道:“我军伤亡如何?”
史文辉如实答道:“青州军阵亡一千四百余人,伤者三千二百余。西军营阵亡两千七百余,伤者五千。”
闻言,韩桢一阵默然。
这一千四百余将士,大半都死在神臂弩之下,就连他的亲卫,都损失惨重。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骑兵营无甚伤亡,否则韩桢真该心疼了。
而西军营则没有办法,杨惟忠在两翼投入了大量兵力和军械,若非刘锜率领三千轻骑一直游弋在侧,给予压力,使张俊忌惮,只怕西军营早就崩溃了。
沉默了片刻,韩桢缓缓开口道:“收敛尸骨,待战事结束,再荣归故里,落叶归根。伤者全力医治。”
史文辉郑重地点了点头:“县长宽心,一应抚恤与战功都登记在册,定会发放到战死将士的家人手中。”
韩桢又问:“战果如何?”
说起这个,史文辉一扫阴霾,语气振奋道:“此番大捷,阵斩万余,俘虏六万余。缴获军械不计其数,其中仅是神臂弩,完好无损的便有两千余柄,另有一些损坏并不严重,修缮一番还可继续使用,估摸着能有三千之数!”
三千,加上军中的两千,已经突破五千,足以装备五个弩手营。
而且,那六万余战俘中,其中一半都是西军,甚至不乏陷阵营这样的精锐。
只需整编收心,便又是一支强军!
韩桢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吩咐道:“写一份捷报,命斥候营连夜送回淄、青二州!”
“下官这就去。”
史文辉说罢,喜滋滋的转头离去。
重新穿上黑光铠后,韩桢在聂东、魏大等人的簇拥下,迈步来到一众西军战俘的面前。
杨惟忠打量着韩桢,问道:“伱便是韩桢?”
“正是!”
韩桢点点头,吩咐道:“来人,替杨将军松绑,好生招待。另外让军中医师,为他们疗伤。”
不管怎么说,杨惟忠镇守西北三十余载,劳苦功高,该有的礼遇不能少。
手下立刻迈步上前,解开杨惟忠身上的绳索。
杨惟忠揉动着手腕,面色疑虑的看着他。
见状,韩桢轻笑道:“你我虽在战场上兵戎相见,生死相搏,但杨将军镇守边军多年,阻挡西夏人入中原劫掠,韩某心中敬佩的紧。”
闻言,韩世忠等人看向他的目光柔和了一些。
杨惟忠皱眉道:“汝乃当世豪杰,为何不从军报国,反而行造反忤逆之事?”
韩桢语气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