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年在最近的一个渡口换了船,很快就要到江南了,可是沿途却没见到多少流民,这很反常。
另一边又传来了突厥使团离开京都的消息,这倒是不让人意外,突厥人留在京都的由头就是要等天女大婚,这下天女被封为慧昭仪,他们自然没有理由再继续待下去。
裴鹤年众人在江南靠岸,一下船就看见江南巡抚王斌一脸堆笑地迎上来,“下官见过二皇子殿下,还有尚书大人,你们可算是来了,老臣孤身守卫江南,没了银子,可是举步维艰啊。”
裴鹤年才懒得跟他虚与委蛇,瞥了他油光满面的样子,心中不耻朝廷怎么养了这种蠹虫,“此事容后再议。”
那王斌还以为裴鹤年是光天化日之下不好意思商讨这些铜臭事,只好赔笑道:“二皇子思虑周全,相比诸位舟车劳顿,还是快快入府休息一下吧,今晚就让下官为您接风洗尘。”
王斌带着众人来到自己的府邸,目光总在影卫抬的木箱上转悠。
江南多雨潮湿,宋父因身体不适推脱没去晚上的宴会,裴鹤年就带了影一和宋晓前往,宋晓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何况江南还有些问题,裴鹤年把她放在哪里都不放心,还是带在身旁让人安心。
到了门口却被两个士兵拦下。
王斌谄媚地笑着:“殿下,咱们是谈正事的,不好有外人在场,随从还请另一间用些吃食。”
裴鹤年挑了挑眉,看着王斌,随即笑了一下指着宋晓道:“巡抚大人多虑了,这位是我最心腹的幕僚楚骁,不是外人,另一个就留在外面就好。”
影一默不作声,合着就我不重要呗。
王斌见裴鹤年已经退步了,也不好过多强求,把二人请进屋内。
“殿下上座,用一些酒食温肚,若有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位海涵。”
“我这位幕僚不善饮酒,劳烦巡抚换成茶水,我们好谈正事。”
王斌的眼珠在裴鹤年和宋晓之间转了转,立刻让人来换茶。
裴鹤年默不作声,等着王斌出招,王斌见裴鹤年一直不开口,只好自己先起头:“殿下,下官敬您一杯,这江南水患近年来屡见不鲜,只是今年格外严重些,不知今年圣上拨了多少银钱来?”
“十万两银子。”
宋晓瞧着王斌,感觉他似乎对这十万两很不屑,只见王斌面色僵了一下,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殿下有所不知啊,这十万两可远远不够,天灾劳民伤财,搭建堤坝也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不是?”
“哦?天灾怎的不见流民?”裴鹤年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
“嗯…许是被湍急的水流卷入江底也未可知。”王斌没想到裴鹤年会突然问这个,回答的支支吾吾,“不过这样倒也省了一笔安抚流民的银子不是?”王斌试探地观察着裴鹤年的神色。
裴鹤年沉默片刻也笑了起来,“王大人所言甚是。”
王斌暗呼了一口气,像是放松了的样子,这些都被宋晓看在眼里,王斌想要拉拢裴鹤年与自己同流合污,句句不离钱,那裴鹤年就假意迎合他,以便麻痹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