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刺杀我父亲,他不想娶徐子清,一旦徐子清身上有丧,婚事必定要延后,”徐子玉拔出醉月剑来,剑身闪着耀眼的光亮。
“你应该同他是一伙的吧,即便不是,你身后那人也一定是。”
赵千钧望向那利剑,“那你要杀我?”
“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干嘛还要费这个力气?”徐子玉重新把剑合回去剑身,“我只是觉得,这把剑,好像缺了点什么,自我把它从南楚山中带出来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缺什么?”
“似乎是一半剑灵。”
前半夜大雨就停了,徐子玉修行不睡觉,赵千钧是个死人,也不需要睡觉。
于是,两人披着星光,昼夜不停赶往南楚。
“为何不用法术直接过去?”赵千钧问她。
“修为又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徐子玉挎着包袱,神情淡淡,“尤其是做这种事,能不用法术就尽量不用的。”
徐子玉下山的时候,一只青鹤落在她肩上,交给她一封信,信上说,需要她去寻的那人就在南楚花都千元山,之前诏出醉月剑的地方。
那人称呼为袭风,号莲花居士,真名不详。
两人赶路经过一处狭窄山口的时候,突有一巨石自山崖落下,赵千钧没躲,因为那石头离他还有段距离,而且他如今是死人,这具身体坏了,还可以移魂到其他身体上。
但徐子玉就没那么幸运了,若不是她及早察觉,那巨石差点将她砸成肉饼。
赵千钧如今死过一次,心境平和不少,可他前面的徐子玉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眨眼间,徐子玉就飞上了半空中,一道剑光闪过,那蒙面人的脖子上就架了一把利刃。
“又来试探我的身体情况,你们都不怕死的吗?”
那蒙面人似乎早就做好了殉身的准备,“三魂七魄,归于鬼域!神君拯救世人!”又是这些话,他自己抹了脖子。
徐子玉看着面前轰然倒下的身影。
“之前用天雷诀的五个人、梁志、如今这个,个个试探我修为波动,”徐子玉突然出手,制住刚刚向东逃逸的金色灵符。
“好歹见一面吧,你总藏着也不是办法啊!”徐子玉将这句话绑缚在金色灵符上,松手任那灵符溢向东方,四散在黑夜中。
不知何时,赵千钧也来到了山崖边。
“这是你们的人吧!”徐子玉让他瞧瞧地上的尸首。
赵千钧摇了摇头,轻声,“没见过,也不能说。”
“你死之后,比之前好玩多了,”徐子玉用法术化掉脚下的尸体。
不远处,红日初升,大片朝霞映照在山崖边的两人脸上,一个失血惨白,一个更白的死人脸,那是多少闺中女子做梦都想要的白皙肌肤。
“他们都让你跟着我监视了,干嘛还派人过来试探?”徐子玉望向天边那一轮烈烈红日。
“大概是觉得我是死人,不靠谱。其他的,不能说。”赵千钧看向徐子玉的侧脸,陷入沉沦。
两天后,徐子玉顺利抵达南楚花都安德门城楼下。
赵千钧跟在她身后三步远,也进去城内。
徐子玉白天睡了一整天的觉,说是睡觉,但赵千钧觉得不是,她直至傍晚才推门出来,赵千钧就坐在她对门池塘边的水亭下喝茶,尽管他喝不出来任何味道。
一整天,一动不动,就坐在水亭下喝茶。
赵千钧想着,这应该就是死人的好处,活着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过这种耐心的。
“好喝吗?”徐子玉坐到他旁边的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
“尝不出来。”赵千钧老实答道。
徐子玉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这是烈酒。”
“应该是伙计上错了。”赵千钧面色淡淡,“你又没失去嗅觉,没闻到酒味吗?”
“没有。”徐子玉说的也是实话,她丧失了嗅觉,刚来到南楚花都的清晨,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南楚的“花都”之所以名为“花都”,那是因为这里家家户户都种花,用花酿酒、做饭、泡茶,一年四季花香不断。
可徐子玉此次过来,没有闻到任何花香味,她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一整天过后,才彻底确认这个事实。
她明白这就是空真境最后一道天劫的厉害之处,让修行者逐渐五感尽失,但前任修行者的例子不具有参考价值,因为有的是先丧失听觉,有的是不能视物,严重者肺腑溃烂,每个人的情况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徐子玉只能祈祷,丧失嗅觉就是终点,如果这才是个开头,那以后的困难可想而知。
“你不是要去找人吗,怎么睡到这个时候?”赵千钧问她。
徐子玉望了眼夜空中的半黄月牙,云彩隐约浮现。
“那人,只有这时候才能见到!”徐子玉拿着醉月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