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家一切收拾好,已经十来天过去了。气温越来越低,说话都能冒白烟。
“这两天应该就会下雪啦。”余氏一边缝衣裳一边对富贵说。
“怕是快了。”富贵抽完最后一口旱烟,收好烟杆,把泡在热水盆的脚拿了出来。擦干就进了被窝。
半夜,床上缩成一团的平安和如意两个抱在一起。
窗户突然被吹开,寒风刮了进来。
纵使熟睡的孩子也被冰冷刺骨的寒意冻醒了。
刚睁开眼睛,门就被打开了。
姜氏和大顺披了外套就过来了。
“大顺快把窗户关上,别把孩子冻病了。”一边快步走过去,把坐起来的两个娃塞回被子里。
大顺关好窗户又回房抱了一床棉絮过来。搭在两人身上。
“娘,太重了,压的喘不过气。”平安用手稍微举起杯子才说。
“那也比冻生病好,下大雪了。”说完想到什么,又拿来两个小孩的小棉衣,叠起来放在她们身侧。
“好啦。现在不会压到你了。睡觉吧。”
在姜氏的轻拍和小声哼曲中,孩子们很快又进入了梦乡。
回到房里,躺在床上“大顺啊,看起来今年的的势头雪可能比去年还大啊。”
“嗯,应该是的,真是不让人活啊。”
清晨,大顺,姜锋,富贵,姜生都在铲雪。姜氏和嫂子钱氏在厨房做早饭。
两个老太太拿了一簸箕豆子在屋檐下选杂物。现在没啥新鲜的吃食,打算去磨点豆花儿吃。
一夜大雪,雪堆积了一尺厚。
老天爷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堂屋外的屋檐下已经生了一个火盆,这个冬天是不缺柴火的,到处都是干死的树木,只要拖回家就能点燃。
前几天家里几人出去砍了两三天,就堆满的整个柴房,没想到在这个大灾之年实现了柴火自由。
代价有点大啊。
怕冻的不光是人,火盆已经被花花几个围起来了。
等姜锋几人铲雪过来,哪里还有她们的位置。
大顺只得再生了一盆火,在堂屋靠近门的地方。
安全意识那是杠杠的,得通风,还要远离着火源。
看着围着火堆的动物们,姜锋眼神担忧。
好想上山。
好想去给狂战送吃的,不知道它冷不冷啊。
远处躺在山洞里睡觉的狂战打了一个喷嚏。
“谁他妈在骂我!”然后翻身挠挠屁股继续睡了。
家里没有石磨,要去村里大树下。
外面的雪很厚,姜氏和钱氏穿上了去年用野牛皮做的靴子,才出门。
平安今年看见雪已经不兴奋了。
和哥哥姐姐们玩了一会打雪仗后,就不玩了。
聚在一起烤火,无所事事。
“在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孩子们从今天开始,爷爷在家里给你们上课!”姜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小桌子小板凳搬来了堂屋。
“爷爷~~夫子放假了。”柏叶无力道。
“是啊,所以爷爷才在家里给你们上课啊!”姜生一脸没毛病的样子。
几个萝卜头只能认命的坐到桌子旁去了。
余氏摇头,给孩子的脚下都放了一个小小的炭盆。
大顺穿上厚皮靴去接姜氏,雪地打滑,他担心他柔弱的媳妇儿摔跤。
走到一半就看见,他媳妇儿单手提着豆腐桶,和人有说有笑健步如飞的往家里走来。
“你愣在这里干什么?”姜氏嗔道。
“我,我来接你啊!”大顺有些不敢相信。
“啊!”姜氏眼神一变,突然充满了委屈。
“你怎么才来?我的手都快断了。”说完把桶放在地上,还不停的揉胳膊。
“我这不在家劈柴嘛,劈完我就来了,累到了吧?”大顺眼里的心疼,藏都藏不住。
旁边的陈氏已经习惯了。小姑子说这叫撒娇的女人都好命。
她也试过了,她相公姜锋说她怎么突然如此矫揉做作!让她恢复正常。
她觉得,就是不爱了!
真是羡慕小姑子,明明壮的像头牛,相公还总觉得她柔弱累着她了,啥都抢着干。
而她的相公,觉得她比猩猩还健壮。
今天早晨还念叨猩猩会不会冻着,明明昨晚冻着的人是她。
就是不爱了!
姜氏走在前面,觉得背后有一股异样的眼光盯着她。
回头就撞见了她大嫂下垂的嘴角和耷拉的眼皮。
她悟了,找个机会她得说说她大哥。
进门,拍拍身上的雪,大顺把豆浆担去厨房,陈氏过去生火烧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