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予兮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焦于母亲温柔的面庞，她怔怔的盯着母亲泛红的眼眶，轻声开口：“真的吗？”
女儿的声音是那么小心翼翼，仿佛，她的这句话将是女儿唯一的希望。
南母点了点头，扯出了一抹笑：“真的。”
南予兮垂下头，有些恍惚。
半晌，她才轻轻点了点头。
爷爷奶奶是在她出生前离开的，小的时候，爸爸妈妈要上班，所以，爸爸妈妈把外公外婆接到了家里，接她上下学。
外婆也走得很早，但那个时候她还小。
外婆的离世，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模糊的记忆，那时的她，尚不懂得生离死别的沉痛。
不过，外婆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看见外公总是站在外婆经常坐的那把摇椅前发呆。
有一次，她写了作文，提到了这件事。
她在作文里说，也许，外公是在看着摇椅思念外婆吧。
也许，他看见外婆在夕阳的余晖里，坐在摇椅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那个时候，她其实并不懂外公在想什么。
她只是模仿着书中的文字，试图描绘那份深情。
然而，当外公读到这篇作文时，他的眼中却涌起了泪光。
老人没有哭出声音。
他只是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将落未落。
她记得那一天，外公眼里含着泪，声音哽咽：“我家小兮…作文写得真好啊。”
彼时年少，经历太少，无法懂得文字里隐藏的悲伤和苦楚。
直到自己也亲身经历，才方知，何为触景生情，何为心如刀绞。
她再也看不得外公用过的物品，每每看到，总是忍不住想哭。
可是，看不到，也会想哭。
即使闭上眼睛，那些回忆也会像潮水般涌来，让她心痛不已。
她再也见不到外公了。
外公的离开，就好像她在学校，外公在家里；她在家里吃饭，外公却在广场上与友人下象棋；她刚刚到广场上，外公却又回到了家里。
外公好像一直都在她身边。
只是，他们总是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