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身心都乏累了,晨风也合眼睡去。
不知何时,一股暖香袭来,伴着摄人心魄的笑声,晨风睁开眼,看到甘棠盈盈而来,柳腰摆动,笑道:
“冷淡如你,也有这样柔情的时候,可见不是无情,而是没有遇到可解情思的人。”
晨风立时清醒了,见天色渐亮,轻轻挪了挪暮雨,她翻了翻身,似要醒来,晨风立刻停手,不敢再动,唯恐惊醒了暮雨。甘棠捂着嘴,尽力憋着笑,继道:
“放心吧,她醒不了,你得谢谢我的酒,帮了你这样一个大忙。要费这些心思去圆谎,为了给她治伤,竟耗费自己百年功力,真是救了一个麻烦,当初既看她重伤难治,早该杀了也教她脱离苦海。她是人你是妖,既动情便生苦楚,倾尽心血为她续命,你这样值得吗?”
这一问,既想像是问晨风,又带着丝丝幽怨像是在问自己,晨风似乎不为她的话所动,向甘棠伸出手去,道:
“她重伤未愈,你的酒太烈了,把凝神香给我。”
甘棠冷笑一声,拿出一个小瓶甩到晨风跟前,道:
“你动的不是一般的心思,这就心疼了,自耗修为给她续命,不要怪我没提醒过你,人与妖又怎能成双作对,先下她不知道自己是人,如有一天知道了,怎么留得住她。”
晨风接过小瓶,打开放在暮雨鼻下,一股幽香溢出,顺着她的气息侵入体内,暮雨的脸色立刻好了起来。才道:
“这个谎本由你而起。人与妖又如何,要走要留都由她。”
言辞间颇有一番深意。甘棠忽而转了语气,一声叹息,道:
“她能遇见你,不知修了几世才得的福气。我那绛云殿里有定神之气,这几日就让给你了,好好为她医治吧。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化为一缕云烟,悠悠然飘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