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放悲声,跪地悲悼,纷纷大呼:
“陛下。”
顿时哭声连连,哀声震天。忽有一人大声喊道:
“陛下被人害死了呀!”
皇后此刻缓过神来,若有所思,指着暮雨,盛气凌人,道:
“是她!一定是她在圣水里动了手脚。把她给我押下去。”
众人齐齐望向暮雨,祭台上的守卫立刻上前几步缚住了暮雨。暮雨待要辩解,一个宫婢上前往她口中塞入一团白布,当即将其带了下去。暮雨又惊又怒,身陷囹圄,一时无措。
柏舟竟不替暮雨辩解一句,任由侍卫将其带走,也无惊慌之色。
皇后疑道:
“舟儿,此事你怎么看?”
柏舟行礼欲言,皇后近旁的老太监抢道:
“皇后娘娘,太子自然不会参与此事,定是太子妃受外戚蛊惑,一时迷了心智,才铸下大错。但太子与太子妃终究是同气连枝,太子妃的行径必有可疑之处,太子绝不会推脱责任的。”
区区一个贴身太监,竟敢如此出言不逊,虽句句维护柏舟暮雨二人,但又字字咄咄逼人,这番话怕早已背得滚瓜烂熟,挨到时机便急不可待地讲了出来。柏舟皱了皱眉眉,略有怒色,未及言语,皇后已然发怒,道:
“休得胡言乱语,自个儿给我张嘴,太子和太子妃岂是你能编排的?”
那老太监立时吓的滚落在地,一边扇自己大耳刮子,一边凄声道:
“皇后娘娘,奴才错了,奴才罪该万死,奴才再也不敢了......”
皇后摆摆手,满脸倦怠,道:
“罢了,眼下最为要紧的是为陛下善后,尔等依照前律安排先帝身后事宜,我心伤过度,浑身不适,没要紧的杂物不必来报,先让我静一静,缅怀先帝。舟儿,你父皇骤然离世,没能给咱们母子交代什么,一时之间你也是茫然若失,也不要劳心你父皇后事,且去寝宫里安歇一会儿罢。”
柏舟似是茫然,行礼称是,退下了。他这一走,皇后立刻下令,近身太监大声道:
“众位卿家,今日先帝驾崩,哀家心伤,不能自控,兹事体大,祭典无奈终止,众位辛劳之下再添悲伤,举国悲恸,且不可伤心过度,哀家体谅诸位劳苦,先就请移步左右偏殿,稍作休息,略添小食。”
众人立刻跪地谢恩,齐道:
“谢娘娘隆恩,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由各路宫人指引,德高望重的长辈大多进了右边偏殿,青年才俊基本都到了左边偏殿。贴身太监立刻凑到皇后耳畔,低声道:
“娘娘,相爷这会子已经去调兵了。”
皇后点点头,道:
“你派人跟紧了柏舟,从这里到他寝宫要走一阵子,别教他起了疑心。冷侯那老头子这些日子一直称病,不曾露面,你可一直教人盯紧了?”
“娘娘放心吧,盯得死死的,他逃不出娘娘的手掌心。”
“陆家是何情形?我听闻陆公手中握着一支铁骑,不可轻视。”
“娘娘放心,陆大人此刻正与国舅商谈陛下国丧,一时半刻说不完。”
“他家中有两员大将,一个是他儿子,一个是他女婿,二人何在?”
“陆大人的儿子昨日奉命去临县督查军务,女婿则陪着陆大人参加祭典,此时也在偏殿中,根本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皇后这才不再询问,只道:
“回宫。”
一路浩浩荡荡去了,不动声色。紧接着,一队队暗卫悄悄出动,将左右偏殿紧紧围了起来。
柏舟领了懿旨,默然离去,出了祭坛,悄然递给贴身侍从一封信,那侍从接了信,悄悄窥察周遭,未见异常,便暗暗隐入路旁的假山后。
侍从眼望着,一队宫人急匆匆撵上了柏舟,为首的太监不知道向太子说了些什么,便随着柏舟一起去了。
侍从确信自己的踪迹没有暴露,便悄然离去,绕路又到了祭坛前。此刻,祭坛前寂然无人,只剩些未尽的烟火袅袅飘升。
侍从快速走近左边偏殿,虽然是偏殿,也有七八丈的宽度,每一处正门都有人把守。他悄然绕到最偏僻的侧门,拿出一节香,点燃了,朝着守卫吹几口,那守卫便昏迷倒下。
侍卫随即从侧门钻了进去,装作视察的守卫样子,不紧不慢遛到李琴安近旁,悄无声息将信塞给他。
李琴安趁没有人留意,找到个僻静处拆信查看,面露惊色,看完立刻揉成一小团,悄悄把浸入茶水中,消去字迹,复又捞出来捏成碎渣,放进衣袖里。
李琴安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便暗暗跟随那侍从从侧门出殿,侍从迅速将李琴安送出宫去。
李琴安出去后,神色匆匆直奔向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