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坐起来了。
他身体本来硬朗，之前忽然倒下，纯碎是因为心病。
现在，随着下面人汇报的好消息越来越多，褚遂的心病一去，自然就没事了。
也就此时此刻，有些虚弱而已。
“父亲，接下来该怎么做？”
褚申接过褚遂手中的药碗，没忍住问道。
“立国本。”
褚遂心情不错，笑着给儿子解释道：
“国本不立，天下不安。”
“这次能成功吗？”
褚申一脸期待。
褚遂却闭上眼睛，无比自信道：
“当然会成功！”
……
“仁兄，别装睡了，说说啊，我到底该如何做？”
大宗正急得抓耳挠腮，对面坐着的方左，却闭着眼睛，无比平静。
“天下生乱，宗正祭告太庙，自有礼部负责流程，只需要跟着做就是了，有什么好担忧的？”
方左睁开眼睛，不急不缓的笑着说道。
兵事起，告太庙的传统，可以一路追溯到上古。
那时候祭告太庙，是为了占卜，从君主到国人，都是相信占卜结果的。
要是不利，就另换日期重新祭告，直到得到吉兆才出兵。
现在，这个流程依旧在，就是祈求祖宗保佑，可以说，除了礼部和宗人府要走流程，
朝堂百官，已经没几个人在乎这个流程了。
占卜也依旧存在，不过，既然决定出兵了，那当然是大吉，就是明晃晃的人为搞出来大吉结果，也不怕别人知晓。
不像上古时期，君主有时候也会自己定结果，却要瞒着任何人的。
“哪里是因为流程？”
大宗正急道：
“褚遂派人跟我说了，让我、让我出大凶之兆啊！”
大宗正看旁边没人，还是靠近方左，都快要哭了：
“仁兄，你说我到底该如何做？”
“之前你不是投靠陛下了吗？”
方左笑道：
“为此，陛下还专门封爵了呢。”
“可现在……”
大宗正停顿了一下，还是咬牙说道：
“仁兄也听到民议了啊，陛下在京城的人心……”
大宗正身为官身，反而不好指斥銮舆，百姓说没事，他说了，有心人找上他是死罪，便道：
“而且，那可是中原乱事啊！”
方左瞳孔忍不住一缩，紧紧盯着大宗正。
“确切无疑！”
大宗正立马道：
“之前狄响率领三千骑兵出发，便是去平定这场乱事的！”
“三千骑兵，中原平地，足以安一切乱事了……”
方左这样说着，但语气却没那么平静了。
“这我当然知晓啊！”
大宗正依旧急躁道：
“可京城的粮秣多来自中原，百姓不知道！”
“现在还只是百姓议论，若是，若是……”
“断绝粮道！”
方左跟着补充道：
“只要缺粮，议论的百姓，就会起乱。”
“就是这个道理啊！”
大宗正无比苦闷道：
“仁兄，连我都能想到的事情，你说那位会想不到吗？”
“百姓生乱，最多也就是邻里抢掠，当然不敢造反，但那位鼓动之下，再让人振臂一呼，已经生乱的百姓，是什么都有可能做出来的啊！”
方左也长长叹息一声，随即苦笑摇头道：
“宗正，老夫只是一礼仪官罢了，而且权柄也被礼部侵夺，这种国朝大事，老夫又如何知晓呢？”
“那我祭告太庙的占卜结果……”
大宗正还是期待的看着方左。
方左再一次闭上眼睛。
大宗正无比苦恼，但他知道，方左不会给自己答案的。
他很气闷，甚至想给方左来一拳。
但他哭丧着脸，却也能想明白，换他是方左，他也不会给建议的。
这不是钱财，也不是前程，而是一家性命！
他站队褚遂，就是狠狠得罪了皇上。
站队皇上，就是狠
狠得罪了褚遂。
站队错误，胜利的一方，肯定会清算他一整个家族。
站队对了呢？
可以说，没任何好处……
他依旧是大宗正，不能出任实务……
难不成，能让他儿子登基？
那样的话，他也能说服自己冒险。
他一个清闲职位，一向也都想有人在乎。
现在真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