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秋风瑟瑟,吹拂树梢,发出“沙沙”声响。
山壁洞穴里,火光将人影投射在石壁上,微微晃动。
山匪们或坐或躺,假寐休息。
窝窝山三个当家的,则围着火堆,商议接下来的行程。
大当家是闻熊,人如其名、虎背熊腰,他踹了一脚火堆,不耐烦道,
“这姓张的,传信也不说清楚到底是谁杀了七三,
老子最烦说话藏着掖着的人,干脆把他们村也摘了得了!”
三当家闻狼瞥一眼闻熊,他摇摇头,淡淡道,
“大哥,不妥。
你还是冷静冷静,听听二哥怎么说。”
闻熊“啧”一声,扭头看向气质文弱的二当家、闻人,
“二弟,那你来说,你刚才说姓张的怪有意思的,是啥意思!”
闻人还是那副笑眯眯模样,他看一眼闻熊、又看向闻狼,笑吟吟开口,
“他这人,即自负又聪明,但是吧,道行浅了点。
张岁安没直接告诉咱们是谁杀了七三,
有两个意图,一么,是想从我们手里、捞点好处,
二么,估摸着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我觉得,摘了他们村还是没必要,
说到底,他以前也给咱们松了不少银子,多少要给他点面子。”
闻人说到这,闻熊一拍大腿,哈哈笑道,
“二弟啊,你说的在理,咱们三兄弟,就数你脑瓜子最灵,
这要是没了你,我和三弟估摸着还在抓瞎!”
闻人轻咳一声,温和笑道,
“大哥,你就别夸我了。
不如这样,我们先到张家村附近,去见一见那个张岁安,问个明白便是。”
其实,对于给七三报仇,闻人心里已有十成把握。
寨子里的兄弟,他个个都了解。
七三这人,贪财好色其次,主要的是,好面子。
他会被人杀,也算在闻人意料之中的事,因着面子、而跟人起冲突什么的,像七三干出来的事。
而放眼整个北部,处驻北军他们惹不起外,几乎没有人能跟他们窝窝山对着干。
再加上,北部边陲近期战乱越来越多,驻北军根本没有时间围剿他们,天时地利人和,他们窝窝山、可说是横扫整个北部。
想到这,闻人站起身,掸去白色衣袍上的灰尘,把手往背后一背,笑眯眯道,
“大哥、三弟,动身吧。”
“得嘞!”闻熊大脚一扫,用地上灰尘盖住火堆后,站起来伸个懒腰,瞪着眼睛吼一嗓子,
“小的们,都动起来了,往张家村去!”
闻狼沉默起身,拿起放在身侧的长刀,率先往洞外走。
一行人跟在闻狼身后,浩浩荡荡赶往张家村。
太阳缓缓爬上高空,后又慢慢坠落西山,直到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西边山头,窝窝山山匪们,抵达了张家村村子外。
这要换做以前,他们早就高举武器、冲进村子抢掠杀人。
但这次不一样。
二当家闻人有令,所有人在张家村外林子里待命。
黑暗中,闻人站在山坡上,眺望山下张家村,微微一笑,扭头朝闻熊温声道,
“大哥,你就先在此地休息,我和三弟去去就回。”
闻熊往地上一坐,大咧咧摆摆手,
“得嘞,老子就在这守着,等你们回来。”
闻人微微颔首,给闻狼递了个眼神,二人一前一后,往山下走去。
闻人习惯带着柄扇子,即便现在天气转凉,他走到村口时,也不忘从腰间抽出扇子,轻轻扇两下。
闻人二人刚一进张家村,迎面走来个拎着灯笼的年轻女人,她一脸意外打量过来,好奇问,
“二位公子打哪儿来,这般晚了,来我们张家村,是有什么事么?”
闻人往前一步,将身后手握长刀的闻狼挡住大半。
他朝女人拱手行礼,温和问,
“我们二人,是县里来的,听闻张家村的张大夫医术了得,便想来找他看看。
敢问姑娘,张大夫家在哪?”
闻人虽说气质文弱,但生的好看,一声“姑娘”,直接把年轻女人给叫红了脸。
年轻女人面颊泛红,她掩嘴羞涩一笑,娇嗔道,
“哎呦,我这都嫁人了、怎么当得起这声‘姑娘’?
原来二位公子是来求医的?
咱们村呀,有个张大夫和张小大夫,张大夫前些日子、已经搬去县里了,现在村里呀,只有张小大夫。
这张小大夫家呀,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尽头左拐到底,又右拐,第二家便是。”
闻人微微颔首,笑眯眯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