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鹤的耐久力倒是超出了王漓的预料,他们连续飞了有三天,才感觉出速度发生了明显的下降,祝元海知道该让灵兽休息了,他估算了一下路程,照此速度,只要休息这一次,让白鹤的体力稍稍恢复,接下来就不必再停,下一站即可飞到湖南大营,到那时,真正的厮杀就要开始了!
没一会儿,白鹤就开始降落,它盘旋着在寻找地面合适的落脚。王漓从空中辨别了一下方位,他发现这只鹤正打算降落在一座低矮的山丘上。此地是连片的丘陵地形,少见水源,王漓有些不安,他四下里张望,终于在这座山丘的东北方向发现了一条河流,但话虽如此,待到飞临上空一看,这条河最多也只能算是溪流,王漓估算其最深处也不过四五尺的样子,也是聊胜于无了。
白鹤在丘顶降落之后,祝元海便吩咐各自休息,他掏出了几粒丹药,喂入白鹤的口中,白鹤吃了丹药,便单足立于祝元海的身旁,闭目打盹。王漓则在附近逛了一圈,四处看过,就寻了一棵稍粗些的树,背靠着树干席地而坐。这时,却见祝筱薇远远走来,只听她娇笑道:
“哟,难得,王师傅也有不修炼的时候?”
王漓闲来无事,随口应道:“在这荒山野岭之地,如何修行?还是小心为上。”
切!祝筱薇心道,这人就是喜欢装神弄鬼的,她讥笑道:“出门没两天,王师傅不是又惦记晚晴妹妹了吧。”
“晚晴?她有她的安排,不用我惦记。”
啥?祝筱薇听了一时语结,但又见王漓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知道他这算是冷笑话还是怎地,她才待还嘴,却见王漓突然看向自己的身后,祝筱薇略一迟疑,赶忙回转身,只见外头树林间正匆忙行来一人。
此时,祝元海等人也都发现了,远处那人还没近前的时候,祝元海的神识已经锁定在他身上,接着便听祝元海沉声道:
“祝闻花,你不在湖南大营,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想做什么?莫不是擅离职守!”
“哎呀我的好二舅,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针对小侄!十万火急,十万火急啊!”
在远处,祝闻花一边嘴里嚷嚷,一边看着挺狼狈地跌跌撞撞赶上前来。祝元海一听,顿时有些紧张,他虽然讨厌祝闻花,但大敌当前,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你慢点,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
此时,一旁的祝见坤突然站了出来,他拦在祝元海身前,小声道:“师父,当心有诈,祝闻花怎么会知道咱们的落脚之地?”
“嗨!见坤师弟,我说你别多事行不?二舅的灵宠,那么大只雪顶鹤飞在天上,还怕别人看不见怎地?”
“见坤,你先听他把话说完,湖南大营到底出什么事了?”
“二舅,湖南大营要出的事……就是你们再也到不了湖南大营了!不信,你瞧!”
祝闻花说话间猛然变脸,他恶狠狠地朝祝元海的身后一指,祝元海心头发紧,他回头看时,但见白鹤背后那株松树的枝干上,有道白影一闪而过,定睛看时,白影已经落在了白鹤的背上,只见它两只前爪紧扣鹤颈,张开毛茸茸的大嘴,露出一嘴锋利的尖牙,一口将白鹤的脖颈咬断!
白鹤甚至都来不及发出半点悲鸣,立毙于地。就在白鹤的头颅将要坠地之时,这道白影却轻车熟路地扑上前,抢过头颅,咬开鹤顶,将里头那粒鲜红的妖丹大口吞下,它咂咂嘴,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这道白影便是祝闻花的灵宠,花狐貂。
祝元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点懵,自幼追随他的灵兽雪顶鹤,就这样死在他的眼前,死在了亲侄子的手里……
“祝闻花,你,反了你!老夫今天就要执行家法,纳命来!”
“不劳师父动手,弟子替您清理门户!”
祝见坤看到自家师父受辱,他手一翻,便亮出了一柄古铜色的三尺长剑,正是用王漓卖掉的那块剑胚所炼之剑。祝见坤提剑在手,一身炼气九层的修为全力释放,登时罡风大作,祝见坤怒视祝闻花,却一个转身,回剑直刺向祝元海的丹田!
“天呐,你们都疯啦!”
祝筱薇的身子摇摇晃晃,这一切明明白白发生在她眼前,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毕竟是年轻,王漓心道,他上前一把扶住祝筱薇。正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祝见坤的手中剑,精准地刺中了祝元海的丹田,却见灵光大盛,祝元海丹田处好像悬浮着一层灵纹编织的甲胄,无论祝见坤如何发力,剑锋却无法再前进一寸,而灵纹的亮光也在迅速黯淡,但争取到的这点时间已经足够。祝元海筑基期的灵压释放出来,他宽大的袍袖一挥,只一击,便将祝见坤给打飞了出去。祝见坤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子,他跌倒在地,面色泛白,吐出大口鲜血,神色依旧是狠辣:
“咳!师父到底是师父,不过你认命吧!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周年!”
“你个混小子,失心疯了?那好,一个你,一个祝闻花,今日老夫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