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漓一出屋,便见那徐凤春正拿一只肉馒头往嘴里送,咬了一口,又低头喝粥,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他见王漓出来,嘴里含糊道:
“南宫兄,你胃口不好?这些可是美味啊,平日也就供应你们这些住西苑的贵客,我要吃都不一定有份安排。你瞧,这包子,里头的馅儿可是香山的鹿肉……”
“行了!徐兄,这么一大早过来,定是有啥事要聊吧。”王漓心头一阵烦闷,是头些日子太清闲了吗,怎么热闹全赶在一处来了,他也拿起个包子咬上了一口,问道,“有酒吗?去,拿酒来,要整坛。”
“嗯?是!”
“哟!一早就喝,行啊,我老徐算是有口福了,若曦,记得拿青衣醉!”
颜若曦一阵风地走了,这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等她把酒取来时,院子里两人已经把一桌的早点吃得不剩什么了,只是,这位南宫仙师的面上怎么有些不太好看。她赶紧把酒坛酒具都摆上,开始给两人筛酒。
王漓不动声色地干了一碗,这酒冷,清冽而劲大,入喉如一道火线,全身经脉都随之微微发颤,他放下酒碗,看着若曦道:
“酒继续倒啊,不要停。徐兄,你刚才一定要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陆宗泉的,你这算几个意思?是我南宫有欠你房钱?”
“南宫兄讲哪里话,即便真是南宫兄做的,又如何?我这是关心南宫兄,要知道,那北冥楼的赵雄天可不是什么善茬……”
“你不是说这铺子上下都被灭门了吗?”
“能死无对证当然最好,但问题就是,陆宗泉活着的时候都坦白了,铺里另有一位炼器师傅,就是南宫兄你啊!这上哪儿说理去?陆宗泉的铺子在这登封城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这回的事儿真出得不大不小……”
“这不就结了吗?那个南宫,是炼器师傅没错吧,但我不会炼器啊,同名同姓罢了!”
“你……”
徐凤春也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他反倒有些郁闷,今日他来绝不是为了借此事要挟王漓的,相反,他还觉得王漓是个人物,有够胆大包天,连赵雄天的成名法器,摩罗鼎他都敢打主意,这是个狂徒啊!谁知,王漓却一副死活不认的样儿。他气得还是决定吓吓这位南宫道友:“倒有一事忘说了,那个赵雄天可是筑基了哦。”
“……是贵商会卖他的筑基三宝吧。”
徐凤春干笑了几声,盯着王漓别有深意道:“赵雄天把摩罗鼎送修之后,回去就闭关了,等筑基成功,还不及稳定境界,便出关询问鼎的修复情况,再后来,他一怒之下屠了整栋炼器铺子,他是大师兄,宗门宠着呢,他干出啥来都没人敢管!”
“徐兄,你跟我说这些是何意?”
“南宫兄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就好……”
“也罢!我南宫便来自证清白一回。”
王漓仰脖再干一碗,略带醉意,啪一声收起折扇,倒过头来将扇尾递给徐凤春。
“徐兄,你瞧瞧这吊坠上是哪几个字?南宫,轼!看明白了,我这轼字,乃是左边一车,右边一式,这个轼!我看用这字的,全大梁国也就我一人吧,但大梁国姓南宫的同名同音的,那是多了去了,可别……”
“行,行了!南宫兄,一定不是你,一定是另有其人,好吧!”
徐凤春慢悠悠地品酒,他装作自说自话道:“哎!既不是南宫兄,那我这回一大笔钱赚得不明不白啊,现如今,大战在即,那赵雄天满城在收魔化铜,要重炼法器。属我这儿的量最大,一十二块锭,除了留下两块自用之外,剩下十块,一口价卖了两万,哎!原本还想着重谢南宫兄,可惜不是啊!”
“不消说!君子无功不受禄,这本是该你徐兄发的财。”
王漓也只能嘴硬到底了,以他四百多年的江湖经验,只要是不能认的事,哪怕说到天边都不能松口。不过他也想恶心恶心这位得了便宜还来卖乖的主,再一碗酒干完,王漓故作神秘地拍出一份邸报:
“徐兄,你们大难临头了,还只想着钱!”
这话一出,不仅徐凤春愣住了,一边忙着筛酒不迭的颜若曦也惊诧得竖起了耳朵。
“南宫兄,何出此言?”
“这份邸报上写,祝家大小姐要率领漓剑宗十大筑基,前来攻打登封城,没错吧?”
“嗨!我当什么事儿,南宫兄,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现在离元月还有三个月呢,别见邸报上写了就觉着天下大乱了……”
“元月开战,这是漓剑宗说的吧?”
“是啊,那小皇帝一直嚷嚷……”
“漓剑宗的金丹老祖,在受伤之后一直在鹤鸣山闭关,约莫年底前后出关,也是漓剑宗自己说的吧?”
“是啊,所以才把开战日子定在了元月,哎?”徐凤春突然反应过来,大笑道,“南宫兄啊,我知道了,你不就是担心漓剑宗那位结丹后期的袁老祖吗?有些事儿,我没法跟你说太细,总之,你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