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法拒绝。
“没有。”
这话是真的。
从他上岛到现在,他们也只找过杨柯一个人,也没想故意瞒着他,因为他一向固执,决定好的事几乎很难被外界动摇,更遑论是被人说服。
夏竹应该是他们主动找上门的第二个人。
如果不是她今天突然提起,谢昼都已经忘了在相隔几千里的城市,还有双眼睛在时刻关注着自己。
“那你会劝我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连谢昼自己都没发觉,他竟然会有一点点期待她的回答。
“我劝了你会听吗?”夏竹往嘴里塞了块西瓜,也似乎并不需要他的答案,“其实我是想劝来着,因为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
“但来了这之后发现,好像也可以理解你为什么不愿意离开。”
“不过,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还是个深藏不露的大boss啊!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听她这么说,谢昼倒是有点好奇了,“他们给你开了什么条件?”
夏竹眼珠子一转,故作高深地说道:“钱,还有一些钱买不到的东西。”
这点谢昼倒是不太意外,他们贯会琢磨人心。
“抱歉。”
夏竹一愣,“你道什么歉?”
“我的家人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擅自调查你,侵犯到你的隐私实在抱歉。”
夏竹听完,一摆手,“没事,像我们……”
“像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哪还有什么隐私可言。再说是你家人查的又不是你,你道歉做什么。”
但终归都是因为他。
“他们开的条件,我是说,钱和一些钱买不到的东西,都是你需要的吗?”
夏竹点头,也没避讳,“挺需要的。”
谢昼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嗯。”
这个话题就此告一段落,本来夏竹有心还想再聊两句,但看他那样子,她也只好作罢。
晚饭谢昼做了两菜一汤,青菜丸子汤里的丸子都是他自己剁了自己捏的。
他在外边支了张临时的小桌子,头顶是皎白的月、眼前是无际的海、脚下是拍石的浪,这一幕,她大概会记很久很久。
夏竹喝了一口汤,惬意的直哼哼,“今晚舍不得睡觉了。”
吃到一半时,残阳在慢慢往海里落,夏竹望着西边的方向,眼睛连一秒都不愿意眨,生怕错过它最后掉进去的那一瞬间。
“你每天都可以看到这么美的风景。”
来这儿的短短一段时间,是她看过最多夕阳的时候。平日里,在城市钢筋水泥的包裹中,太阳下山是一件普通到不足以让人从繁忙的生活中抬头的事。
在这里,日出日落依旧稀疏平常,差不多的时间差不多的云,但每一天的日出和日落还是可以给不同的人带来不同的震撼和感受。
“看久了也就习以为常了。”
夏竹默默点头,也是,她还是时间待得短了些,如果真在这里待上个三五十年的,说不定她也会有看厌的一天。
饭吃的差不多,夏竹不想挪身子,她看着和她同样望着夕阳的谢昼,突然很好奇。
“你为什么来这儿?”
之前圆圆说他是因为受了情伤。
谢昼转头看她。
她手撑着身后的岩石,头微微扬起,脖颈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那一处肌肤在皎洁的月色下,显得愈发白皙透亮。
谢昼学着她的姿势,望向大海。
“因为这里,有想要记住的人。”
啊?
竟然还真的是因为情伤啊?!
“你一定很爱她。”
谢昼没有再说话,那几秒的沉默,也更加让夏竹确信了自己刚才的那句话。
“那你,还会回去吗?”
夜幕降临,远处的海和天都被无尽的黑暗笼罩,如果不是月光够亮,她甚至会以为此刻的世界安静地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海浪阵阵,拍打岩石激起的水花是不是让人身上溅,夏竹摸了把腿,上面潮得像落了一阵雨。
“你是在劝我吗?”
他这么一说,夏竹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笔待做的生意。
如果说这是场稳赚不赔的赌局,那她和他的家人是看似分坐两边实际又有一个共同目的的玩家,而他,单为一方。
且坐着庄。
这一局,掌控玩家输赢的人,只有他一个。
“我有这个资格吗?”
谢昼似乎轻笑了一下,但他侧着脸,全情望着月亮,所以夏竹也不太确定。
“小满,你胆子很小。”
夏竹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
在这万籁俱寂的夜,他用低沉如琴键的声音来唤她的名字,简直是犯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