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鱼肉的工作量极大,一家四口连带着杜风杜雨都跟着忙活,每人都给自己分好了岗位。
杜风杜雨洗鱼破鱼,菊丫准备去腥的葱姜水,四郎依然掌握控火大权。
而作为厨房里唯二的两位成年人,许福全夫妻俩则是一人一套刀具,正哐哐哐地剁鱼泥。
剁好的鱼泥加入适量葱姜水,再依次加入鸡蛋、盐和胡椒粉,最后加入他们家自制的红薯淀粉。
李淑兰在做的时候,就顺带教菊丫,“看见没有,像我这样手往一个方向搅拌,不要东戳一下西搅一下,像我这样才能打上劲。”
菊丫在这些小事上,从来都是听劝的人,当下便跟着李淑兰的教导来。
母女俩捧着一大一小两个盆,正卖力的搅拌着鱼泥,却没注意到角落里杜风那微微羡慕的眼神。
这头鱼泥刚处理完,那头许福全的模具就找好了。
将鱼泥一部分先蒸后炸再切块,这样做出来的就是资格的鱼豆腐了。
而鱼丸的话,许福全打算一半炸一半煮,留着给明日的菜品使用。
当然,最后也没有忘记菊丫爱吃的茴香鱼柳。
炸好的瞬间,霸道的茴香香味就把在场的每个人都征服了。
菊丫忍着烫,二话不说就上手抓着吃,一边烫的呼呼,一边还没忘记给四郎和杜风兄弟拿。
四郎才不管那些,烫的左手换右手,小口地咬着吃,边吃边学着菊丫呼气重置口腔温度。
李淑兰简直没眼看,“你这个做姐姐的没个样子,还带你弟一起不学好。”
“知道烫就晾凉了再吃,又没有跟你们抢,”说着又扫了眼杜风杜雨,“你们兄弟俩要吃就拿,也别客气就是了。”
回答李淑兰的只有菊丫敷衍的“呃呃”和四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直给她气的翻白眼,俩馋猫!
完事了李淑兰直接又转过身切配菜,之前没煮饭,料理完那一大桶鱼已经很晚了,干脆随便煮点面条吃。
厨房里所有人都在忙碌,没看到身后角落握着炸鱼柳不敢说话的兄弟俩。
他们本以为菊丫小姐将这么费油的吃食交给他们时会得到婶子的谩骂,却没成想她不仅不骂他们,居然还让他们随意吃。
要知道,刚刚闻到那霸道的香气时,年纪稍小一些的杜雨都没忍住咽口水了。
可他们知道做了人家的下人,是不可以盯着主子的吃食的。
虽然这一家子没把他们当下人,可他们毕竟是兄弟俩的救命恩人,他们俩是想过一辈子伺候主子们的。
可现在,确认被允许吃这金贵的吃食时,兄弟俩小口轻咬,又暗搓搓红了眼眶。
——
深夜,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夫妻俩躺在被窝里夜话。
“我现在都有那么一丝觉得那破草房塌的好了,不然咱哪能住上这么正常的房间。”
床榻靠墙,许福全说着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自个儿都傻乐起来。
“诶嘿,梆硬,这墙上还抹了石灰,终于不是村里那一蹭就掉泥灰的破土墙了。”
谁懂啊,许福全其实比菊丫还想吐槽。
他不忍心媳妇睡靠墙那面,便自己占了,结果每天早上起床落一脑门的灰,不知道的还以为半夜钻灶孔了。
烛火下的许福全,龇着牙花子笑的格外傻缺,自家老许这童心未泯的样,李淑兰真心觉得没眼看。
“那天菊丫说修房子,后来你咋说的?还口口声声教导她不要掉入享乐主义的陷阱。”
“当时说的一套套的,怎么看怎么严肃了。现在又用手指敲墙,一副傻缺样,你咋不用头去敲,更硬实,更有触感。”
许福全也不恼,嘿嘿笑道:“我承认,我确实是双标了,你可别告诉闺女,不然她得笑我一年。”
“行了,我明白,闭嘴睡你的吧。”
李淑兰也不傻,菊丫那猴精样,本来说话做事就一套一套的,要是再让她抓住她爹的话茬,那更管不了了。
“诶等等,媳妇你先别睡,我问你件事。”
忙碌了一天的李淑兰,眼瞅着就要吹灯进入梦乡,忽的被许福全半道拦住,神色顿时无奈极了。
“有话快说,明儿还得忙生意,可不得睡好觉养精蓄锐啊。”
“我就是想问你,你跟村里的林二嫂关系咋样?”
李淑兰一下子被问住了,连忙调动原身的记忆,“林二嫂……你是说于秀花?”
“姓不姓于我不知道,不过咱娘就是叫的她秀花,应该是她没错了。”
李淑兰不解,“好端端的你问她干啥呀?”
许福全这才将回村路上的事一一道来,包括于秀花那番茶里茶气的发言。
他一个男的都觉得那话说的怪怪的,便学给媳妇听,总得听听女性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