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菊丫才刚出来,手里端着两盘阿荷炒的菜立在桌边。
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啥,刚刚二郎哥也气哼哼的去院子里使力气打水泄愤,她连话都插不进去。
此时也是,不知道应该先把菜放下,还是先安慰他老爹,因为他看起来快碎了。
讲真,这还是菊丫第一次看见自己老爹这么挫败,仰着头瘫在椅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她随手把菜放在桌上,对着许福全说道:“爹啊,炒都炒了,不如你吃点?”
“不吃了,放那吧。”
许福全摆摆手,明明早上刚出门那会儿还精神饱满的人,现在就跟被抽干了生气似的,整个人肉眼看起来似乎老了快十岁。
“爹啊,那裴东家到底说啥了,你们不是在谈生意吗?咋的,没谈拢吗?”
许福全搓了搓脑袋,一脸颓废神色,“不是谈生意这么简单的事,那裴华荣本来就没有抱着好心思。”
“他想花五十两入股咱们食肆,估计还觉得我是之前那个软柿子吓一吓就能服软了,但是我给直接拒了,妈的这人脸皮太厚,咱食肆一个月都不只赚五十两呢。”
菊丫听的心惊,忙安慰道:“爹啊,你先别忙着忧郁,我觉得你拒绝的挺好,这食肆是咱们的心血,咱才不惯他那张嘴就来的臭毛病。”
“菊丫,我刚刚拒绝那会儿确实还挺爽的,但是现在一想到未知的后果就觉得有些担忧。”许福全坐起身,看了眼如今养的白白净净、亭亭玉立的菊丫,心中的担忧越发具象化。
菊丫又不像四郎,还能送去书院读书,她一个女娃在这个古代本就不占什么优势。
现下好了,刚刚拒绝的时候倒是爽了,捍卫心血固然重要,可他这个猪脑袋咋老是忘记自己身处古代呢,拿现代那一套做事方法在这边行不通。
要是菊丫真被他连累出了啥事,不用媳妇拿刀剁他,他自己就能给自己剐了,而且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个儿。
菊丫不是个笨的,看到许福全频频打量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爹啊,别瞎担心了,人不是还没有出手吗,我就不信他能生抢,如果他真那么做,咱就去报官,高低让他喝一壶。”
这话当然是安慰许福全的,其实菊丫自个儿也害怕,但是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她爹心里压力得多大啊。
“菊丫啊,你莫不是忘了。”许福全一脸沮丧。
“那个啥刘县令不是很快就要被押解进京了吗?新县令还在来的路上呢,说是月底就来,但谁知道会不会延误呢,毕竟这山高水远的,路上出点啥事耽搁了也是正常的。”
听了这句话,菊丫也快碎了。
靠,她把这事儿给忘了,难怪那个裴东家这么有信心,原来是考虑到这个缺口了呀。
这下全完了,人赌坊本就爱聚集一些三教九流之辈,搞不好那裴东家手下的打手个个都是反社会人格,那要是抹黑套个麻袋,她家还跟人犟个屁,敢犟一句就得被人生撕了。
“爹啊,见招拆招吧,我就不信光天化日之下,他还敢直接砍人,不然我就去四宝楼问问赵掌柜,看看他能不能帮忙。”
“嗨呀,”菊丫拍了拍手,“爹啊,我觉得这个主意真的可行,你等我先去问问赵掌柜情况。”
菊丫风风火火的就要往外冲,被许福全一把扯住后领子,“你先别这么慌,不要落单,把杜风带上,让他驾牛车带你去,这样更安全些。”
“好,那我去叫他。”
菊丫说完,飞也似的跑了,许福全看着她活泼的性子,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古代人是不是真的很漠视律法,大不了被砍的时候他挡在妻女面前,只要她们没事,自己再怎么样也无所谓了。
许福全这人也是心大,想着不操无谓的心,毕竟人还没出手呢,总不能立马就被他吓得关店逃跑吧?
生意该做还得做,人越是威胁,就越不能怂,不然看起来就更好拿捏了。
——
菊丫刚走不过一会儿的工夫,还没到午时呢,店里就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李淑兰刚进食肆,就被那两桌子双开门壮汉吓得腿脚哆嗦了一下。
本以为是隔壁泰川镖局的镖师来吃饭,可多瞟两眼就发现全是生面孔,而那群人也不像是来吃饭的,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反倒吓走了好些食客。
李淑兰慢慢往里走,看见许福全面色发青的站在柜台后,便小步往他那里移动。
“咋的了这是,这些人怎么看起来不太像正经人?”李淑兰小声问道。
“可不就是不正经嘛,肯定是裴华荣叫来的,我跟他刚刚才谈崩,现在就叫了一群地痞流氓守在这儿,真是不要脸。”
“啥?”李淑兰面露惊讶,“发生啥事儿了,那裴华荣到底要干啥呀?”
她很小声的跟许福全贴着耳朵说,很肯定那些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