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许福全刚吹了灯，躺在床上就想起白天的糟心事，翻来覆去在床上滚了几道弯。
半晌，他突然问道：“媳妇，咱家现在还剩多少钱？”
“怎么，你问钱作甚，是零花钱不够了？”
“不是，你也知道，我花不花钱都不打紧，只是你今儿白天不是问了我新买的蓉花山什么时候种果子吗？”
提到这个，李淑兰顿时有了印象，“你说这事啊，慢慢来就行，别给自己愁坏了。”
白天问的时候，她还记得丈夫说的最多两年内就要让她们吃上好果子，他这话刚一说出来李淑兰就后悔问了，倒像是自己在给他压力了。
她也知道，这古代想干点啥事都难，这交通和通信不发达就是其一，要是让自家老许为了她们娘俩的口腹之欲这么费心，她还是会反对的。
做生意嘛，就得一步步慢慢来，再说了，她家眼下开店快俩月，月月都攒不下钱，真是绝了。
许福全侧着身子，在黑暗中面朝着自家媳妇，“我不愁啊，我还真找人打听过这益州的水土，就之前那个牙人郑齐你还记得不，跟我称兄道弟那个。”
“当然，咱家房子不就是找他租的嘛。”
“他最近不是快一月没来店里了吗，就是跟了个镖局去遂县本部运人过来，他说路上会帮我打听哪有卖合适的三年左右的果树，回来就告诉我。”
“那你打算种点什么？再说了，都长三年了，还好嫁接吗？”李淑兰心底带了点期待，但是还是没敢多说，生怕自己的期待给丈夫带来不必要的压力。
“哎呀，媳妇你放心吧，我早都想好了，种柑橘就成。咱们现在所在的剑南道就是前世的西南片区，这里的水土很是适宜柑橘生长。”
“柑橘收获了可以久放，有果皮包着运输也不容易损坏。而且咱益州隔壁的绵州就产好些柑橘呢，那遂县跟绵州挨着，打听起来也便利。”
李淑兰被这些陌生的地名听的绕来绕去的，她这原身没读过书，最远只去过唐明县，就连遂县都是穿来了到县里才听说的。
所以她就是个十成十的地理盲，益州和剑南道倒是知道，那还是因为她现在就是益州人，脑海里才有那意识。
至于绵州？
抱歉，她脑袋里压根儿就没有概念。
“等会儿，这绵州又是哪里，跟益州有多近？”
许福全在黑暗里愣了一瞬，完全没想到媳妇居然不知道这个，他还以为这至少算个热知识呢，看来媳妇穿到这儿还真吃亏，脑子里一点货都没有。
“媳妇，绵州就是咱现代那科技城啊，名字就差了一个字而已。”
“哦哦，那确实挨得蛮近的……”李淑兰有些尴尬，“咳，我知道了，你继续说吧。”
许福全换了个姿势，仰躺在床上，双手反着枕在脑袋下，继续完善他之前说了一半的故事。
“我有日去采购，在路上遇到他刚看完卖家的店铺，还专程请他吃了两盏茶，然后顺道问了问这益州有没有什么好水果。”
“那郑齐也是个实诚人，说这益州好些柑橘园，可都是大户人家的庄子，打不了主意的，但是益州隔壁的绵州也盛产柑橘，而且管控没有益州这边严。”
“刚好他又说要去遂县一段时日，遂县跟绵州交界，说顺带帮我打听打听。他以为我是喜欢吃橘子，然后说了好几种，又说再往北点，江南一带还有洞庭橘，那个也很好，还是贡果呢。”
许福全说完这段的时候，李淑兰接了话。
“既然有柑橘的话，那柚子肯定也有？开始我看到这地界有红薯和土豆的时候，脑子还麻呢，不知道这朝代咋物产这么奇怪。”
“柚子肯定有啊，诗言：小片慈菇白，低丛柚子黄。这不就说到慈菇和柚子了嘛。”
许福全一说起诗词就下意识地想要晃脑袋，但是这会儿乌漆嘛黑的，各种动作都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联想。
他脑袋刚在枕头上一晃，就被李淑兰拍了一巴掌。
“在说正事呢，别瞎撩拨，真是没个正形。”那语气听着，还有些娇羞。
许福全咽了口唾沫，将脑袋里想的那些少儿不宜的场面迅速打散，真是，媳妇想到哪儿去了，他刚刚可没那么想。
咳，不过一会儿倒是可以这么想想……
“咳，我刚刚是在想诗词来着，雨滴芭蕉赤，霜催橘子黄。这里不就也提到了橘子嘛，说明这果子还是有悠久历史的，而且那些达官贵人接受度也更广。”
李淑兰听了许福全的解释，脸烫的都快烧起来了，原来他刚刚摇头晃脑不是在撩拨她，而是他背诗时下意识的小动作。
这就跟口癖似的，都是下意识完成的，没有被意志管控。
李淑兰气哼哼地说道：“啧，装什么大瓣蒜，说话就说话，好好的背什么诗，欺负我这个半文盲是吧。”
许福全连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