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撤出来,我帮你……”还没等陆鸣把话说完,一直背对着他的女孩把身子转了过来。
陆一一的眼睛里满是讥讽,冷笑道:“哈。你帮我,你帮我什么,你怎么帮我,又凭什么来帮我呢?陆鸣,如果你想说的话都是刚才那一些,那就别再说了。无论你有没有说腻,我反正是听腻了。你问我为什么明知道那是个多么危险的人,今天的事情有多危险我却还要出手,因为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不出手呀。于你们而言,王天恒这样的人不过是只蝼蚁,随便动动手就能摁死了。可你们谁都不动他,因为他于你们‘无害’。”
“……”
“为什么我要出手,因为于你们只是蝼蚁的王天恒,于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而言他是蛆虫是恶虎是遮挡我们出路的迷雾。我们要想见着青天白日,就必须得把这迷雾驱散,否则总有一天我们会腐烂在某个角落里,成为我们最厌恶的存在。”
“那你有想到自己吗,你知道刚才一旦暴/露你会遭遇些什么吗?”
“我知道。”
“那你……”
“无论你今天在不在场,我都会在他们抓到我前结果掉自己和程明志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在于面目身躯是否完整的了。”
明明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笑得很是灿烂,言语间也显得很轻快自在,好似只是在说一句玩笑话。可陆鸣却只觉得身心一片冰凉,他知道眼前的女孩没在跟自己开玩笑,她说的是在她出手救人前就做好的决定。
陆一一淡淡地说道:“陆鸣,你总问我知不知道,为何从不问我是否有其他选择。你我都很清楚,蛇有蛇路鼠有鼠道,谁不愿意从心而为呢,可习性改不了,也没得改。如果可以,我也想向寻常家的女孩子,每天在家人面前撒撒欢,和同学朋友嘻笑,或是为学业或是为感情烦恼纠结,当个普通平凡的人。可陆鸣,你告诉我,你觉得我能过上那样的日子吗?你能帮我过上那样的日子吗?”
“我……”
“陆鸣,你不能。因为连你自己都没法过上这样的日子,你自己都还身陷囹圄,你怎么帮我?陆鸣,我话讲得很难听是吗?可,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吗?虽然最后大家都是殊途同归,都是要死的,但每个人要走的路都是不一样的,谁都不可能帮一辈子的,到最后只能各走各的路。哪怕是说好了生同衾死同穴的伴侣,进火葬场的时候也是要各烧各的。所以,别再问我知不知道了,因为无论知不知道,我都得走,我没的选。”
“……”
“……”
“我、只是不想看你越陷越深,最后……”
“我知道的,我会小心的。我虽然身在泥淖,却也向往着阳光与鲜花,只要我在乎的人安然无恙,我总是会挣扎出来的。”
“……”
“对了,别忘了清理你车子的监控录像。我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可不想被你卷入是非里。毕竟,你那边的事可不比我这边的简单。”
“我会处理的。”
“那我走了,拜拜。”
再次变装的陆一一,大大方方地从电梯里出来,朝一辆停在酒店正门靠右的银灰色跑车走去,而这短短的一路她就发现了三个盯梢的人。
可能因为见到的人不是他们的目标,所以只略微瞧了一眼就不再看了。
也是,任谁都不可能觉得眼前这个胖女孩是刚才那个风情万种,看得他们目瞪口呆的女人了。
陆一一不得不说,让韩昌来时带上几件厚衣服真是一个明智得不能再明智的选择了。
就是走路太费劲,活了近三十年,陆一一第一次品尝到身体臃肿到无法正常行走的滋味。
也亏得这几天阴雨绵绵,气温骤降,除了那些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人,都穿得很厚实,这才没引来太多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