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般肆意。
不能再称呼师兄为“师兄”了...
虽然是早就知道的事,被师父...被南谷主指出来,难免落寞。
娆妩栩摸着孜的后颈,上一回见还是只幼崽,寐寐为了给它找口奶,狗也唬过,猪圈也钻过。大家围在一起讨论怎么逃过师伯的眼睛,没想到几天之后,它跳窗溜到止戈台,在树荫下找到瞌睡的寐寐,直接趴在她肚子上睡起大觉。
花颜与城渊难分上下。若非有客至,娆妩栩也想过几招。
盟主秦珽携女登门拜访。
昏月谷在江湖算小门派——江湖人认为,尤其江湖新秀。
毕竟这个门派在江湖名声不显,如果没有淞泸月,如果没有收留被灭门的未央城遗孤,江湖之上几乎听不到“昏月谷”三个字。
依规矩,该由昏月谷主事之人登门拜访盟主秦珽——江湖的规矩。但显然,昏月谷并不在意。
苦药园中,君啸负手独立,寿诞在即,喜乐忧愁揉杂在脸上,令他本就常皱的眉头多了一丝狠厉--你拿我儿子的病做文章,又要拿他的命做筹码!
君啸一转身,已变回尊贵从容的榭夜山庄庄主,眉眼间亦是透出些许喜悦,“徐夫子说得在理,若能为我儿集齐三味药引,万金又何妨。只是凤凰血古籍有载,实物却是少有人知,徐夫子怎知昏月谷就有?”
为打消君庄主最后一点疑虑,徐苇上前两步,环顾左右无人,低声道:“王爷曾收到密报,昏月谷在暗中收集白练,藤黄,紫朴等药材,彼时逮到一魔教教徒,正是渡恶佛陀屠索的徒弟。此人招认哭魂峰曾暗杀过昏月谷月先生并得手,暗杀所用的毒正是‘绝杀’。”
“哦?”尾音上扬,十足十的惊讶。
“翔王手下亦有能人,晓那三味药引,唯有凤凰血可续命。这些年,为了麒麟木,翔王费尽心血,其中艰苦,想必庄主也是知道的。”
“魔教中人,言语未必可信,翔王可有实据?”翔王辛苦,关他何事。
徐苇微微一笑,“自是有的,只不过时机未到,不便展示。倒是庄主需小心了,昏月谷需要三味药引,保不齐是要夺爱的。”
君啸在苦药园呆了许久,不得不说,徐苇的话仍是令他动摇了。做生意最忌信息差距。昏月谷知晓他榭夜山庄,而他却对昏月谷知之甚少。此番昏月谷太过坦诚,反而令人生疑。
这份怀疑没能持续多久,随着白舒一瘸一拐扬着手上的药水,激动道:“就是它,就是它!只差一份麒麟木,所有东西都齐了!”
恰似拨云散雾见明月,灵台豁然清明。
“庄主,翔王那份麒麟木,何时可以送来?”
君啸盯着泛红的药水,想到昏月谷那小姑娘将东西交到他手上后的坦荡,再比较徐苇所为,高下立现。
白舒见庄主不语,忧心道:“十日之内可能拿到?”
“十日?”
“是,”这么些年,光顾着找药引,倒是忘了件大事,“凤凰血字如其名,乃是药人之血所制。不及旁的药材,存储妥当能放数月。要是半月之内...昏月谷那边肯再给一次吗?”
“一切按序进行即可,麒麟木不日便可到手。”君啸深深一拜,“轻儿就拜托三位医师了。”
“不去找小沧吗?”城渊抱着刀,面无表情。
娆妩栩摇头,向天笑道:“寐寐循其道前行,我也不可落后。何况藏书之处,为宗门机密所在,瓜田李下,不可冒然行事。”
城渊依旧冷着脸,轻轻嗯了一声。
跟在娆妩栩身后,望着这个世无双的女城主的背影,良久,忍不住开口:“以你们的交情,你开口,小沧不会拒绝的。”
娆妩栩也不回身,只忧心道,“朔昭朔昭,朔字为新,昭字为明。无上的荣耀带来的还有危险,她已在风口浪尖。不说别的,只医好太后这一样,从源头到结局,损了多少人的利益。你看黑市贩卖的毒药,都为此降了三成价钱。”
“这些理由,权叔他们不会接受的。”
“师父在此,他们会接受的,必须接受。寐寐她,有自己的光明大道,不该为了铜臭乱了医者心。未央城是我的责任。”
——好与坏,都该由我担着。
汉子双手绑缚负于背后,被推搡着关进牢里。脸上还是青紫一片,是被忙于撇清关系的主子打的。小小的牢房不怎么干净,不过糙汉子不在乎,一屁股靠在墙边,两股颤颤。
狱卒瞥见,耻笑了几句,见他没反应,自觉无趣,晃着绳子和钥匙走了。
这件案子已经画押,届时上呈刑部审批,死罪能饶,活罪是逃不掉的。
汉子搓着手臂上的烫疤,一直搓到发烫发疼,猛地站起身来一头撞在墙上。除了疼痛,他已经想不出什么办法来缓解内心的慌乱与畏惧。
畏惧生死,慌乱闵疆家人。
失去价值的奴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