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老,我们这是要去哪?”
“山顶。”
“这竹帚怎么可以带着我们飞起来?”
“哦?差点忘了,你是外门弟子,棋魂修炼还未正式入门,没接触到这些也正常。无忧观的说法,棋道是一个由内往外,再由外往内的修炼过程。简单来说,就是通灵、化影、附神、动念、御魂等等,到了御魂,就可以短暂的御魂宝飞行了。”
“斋老,魂宝是什么?”
“魂宝啊,就是跟你心意相通之物,嵌上魂晶,温养炼化就可以控制了。”
“哇!我要是可以飞就好了,到时候想去哪就去哪。”
“呵呵,徒儿。这世界大的很,无忧岛这里和东胜神州比起来,可小多了。”
“东胜神州?斋老,离这远吗?”
“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也就十万里吧!”
一直到了山顶,姬荒也没有用手指把十万里有多远给算出来,只知道是极远的地方。
竹叶青的后劲,这时开始涌了上来,而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是那样的不真实,一切都好似在梦中一般。
多好的梦啊,但愿不要醒来,让梦做的久一点。
“过兄,你终于舍得从忘忧斋走出来了!”
半梦半醒之间,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让姬荒好奇的东张西望。
“黄老邪,今个儿是来向你告辞的!”斋老精神一震,有些意气风发地道。
“噫!莫非你等到我师兄所说的应约之人了?”
简单的一句话,勾起了斋老尘封的记忆。
想起自己那轻狂的岁月,又想起那道高山仰止的身影。
那是他们那个年代,无数天才想要赶超的丰碑啊。
敦敦教诲,言犹在耳。
“青年人,你不远十万里,跨海而来。道心坚而不稳,七情絮杂攻心。方寸已乱,又急于求成,乃是大忌。输给黄梁实属正常,此乃你命中大劫!”
“按照棋约,你输了,则留在这忘忧斋,扫地终身!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竹林忘忧,闭目养心,亦是修行。
未来有一人,与你有缘,可助你破劫重生!”
“何人?”
“天机难测,看不太清。只能送你八个字,天赋神通,破雾藏星!”
一语成谶,这不正是应在了姬小子身上吗?
“哈哈哈!”
想到这里,斋老忍不住昂天长笑,带着姬荒往中央飞去,落在亭前。
“黄老邪,今日觅得佳徒,当浮千杯!”说罢,斋老从须弥戒中,拿出那两坛竹叶青。
清香四溢,让在场好酒之人,无不鼻翼翕动,咽自吞津。
姬荒看了一眼盘坐的身影,只觉如日中天,眼神微微刺痛,连忙低下头,看向四周。
亭前草坪上,乌泱泱的盘坐着一大片人,男女老少,隐隐分成了七个队伍,为首的七个老道,看着很是面善,似乎哪里见过!
“姬荒?”
“荒师弟?”
两道诧弃的声音传来,姬荒寻声望了过去,队伍末尾处,出现三个少年身影。
“秀浪!半仙!弈冬!好久不见!”
在陌生的环境,遇着熟悉的人,总会让人欣喜,弈冬也还是那般不喜言语,身背长弓,冷酷静立。
随即又有些黯然,五年前的投石问路,又一次浮上心头。
那是最近几十年来,最为轰动的一次。出了四名天才,那一日钟声不绝于耳,比今日还要夸张。
是了,那七个老道不就是当天出现的内门七峰之主吗?秀浪跟着去了天枢峰,刘半仙去了天玑峰,弈冬去了瑶光峰。
只有他,测魂时,因魂石不显而落选。
这些年,顶着天才之名,却偏偏又是个废体,棋魂迟迟不能入门,棋力也进步缓慢,后来的小孩,大多都成了他的师兄师姐。
他是外门众多师兄口中的典型,茶余饭后的谈资。
小小年纪,便尝到了炎凉和苦涩,他只能在斗彩和书中,去消解那些冷嘲热讽和心中苦闷。
这果然是在梦里,居然进到了内门。
既然在梦里,那也用不着拘束了。
姬梦望着三人,踉跄了一步,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张嘴想说什么,却打了一个酒嗝,一时居然词穷了,呆愣当场!
天枢老道等人,显然也认出了姬荒。那日之后,几人也曾暗中观注着他,后来发现实在不是棋道的苗子,逐渐忘却了外门这个昙花一现的所谓天才。
在他们的思维里,天赋用不上使不出,有等于无。
只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在此时此地,再见到他!居然还成了过老的弟子,过老年轻时在玲珑阁,可是闻名神州的捡漏好手,莫非他们都打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