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家主培养,即便后来又有了几个弟弟,也从来没有改变我在家中的地位。”
大家族向来重视嫡庶之分,更何况是嫡长子。这也谈不上什么父爱。我听及此不由评论几句:“你父亲他有眼光有主见,阿季确实惊才绝艳,是个有气魄能耐的人。”
他看了我一眼,像是个委屈懂事的孩子终于得了安慰忍不住抱怨几句:“只是我好累,他待我更像是训练属下。我所爱所愿,从不敢告诉他。他与母亲都同我说,只有不喜形于色,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
“人无软肋,是很好的。”我想了想又道,“只是人之所以为人,便是有七情六欲,绝情断欲实是逆天之举,有违人道。你听听就好,别太过认真,难为自己。”
他看了我半晌,笑着点点头。
“若能与一人心意相通长相厮守,便是归隐林间耕田打猎也是很好的。男子若不能保全身边之人,便是身居高位,也不过行尸走肉徒有虚名罢了。”
“家犹不保,何谈为国?”
我侧首看他,他也正看着我,眸子迎着月色微微发亮。
他此话天真,很不像他会说的话。
然这话确实很好,好到让我觉得他未来的妻子无论是谁,都会过得不错。男子有珍重之心,对家庭有维护之意,便是不爱,日子也不会太差。
我感觉我对季辰此人印象又好了几分,至于是几分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不计较他先前的失礼捉弄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我相识算起来也有数月了,我对阿齐一见如故,很是亲切,是把你当自己人的。”
这是与我套近乎了,我且继续听着。
“阿齐觉得,季某如何?”
眼睛在熟悉了黑暗之后比先前清楚了那么一点,只是夜也更黑了那么一些。
我瞧不真切他眼中神色,也罢,平日里也看的清楚也没怎么懂过。
他好像格外在意在我心中是个什么形象。之前便问过,如今又问,像是一个在询问夫子课绩的学生,希望我能夸夸他那般。
我想起之前齐大夫手下新来了一个扎针的小徒弟也喜欢问人如何如何,因为下针不熟悉怕扎错穴位有些紧张,几乎是扎一针便要问问那人是否不适,而后被病人嫌烦骂了一顿缄默如金了。
我怕打击了季辰的积极性,让他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只能不厌其烦地夸道:“阿季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琴棋书画也是门门不落,对朋友呢,大气仗义,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师益友。”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脑子里几乎能浮现他脸上那倨傲得意的神色。
“那若阿齐是个女子,可愿嫁我?”
我喷了一口酒有些呛到,他伸出手轻拍着我的背,我只觉得有些难耐,躲了开去冲他摆了摆手。
他也并不急着出声,安静地听我咳了一阵。
真是怪了,前些时日郡主问我若是男子可愿娶她,今日季辰又问我若是女子可愿嫁他。
这俩个人倒是长了嘴,可这既是长嘴怎么不干脆直接去问那人。
“你喜欢哪家的姑娘,直接去问人家就好了,我又不是她,怎好回你愿不愿的……”我想了想又补上当日同郡主说的相差无几的话,“若是那女子没有心上人,季兄这样的或许也算是个良配。”
他点点头,颇是胸有成竹地沉声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了,你知道个屁。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
仲夏的暖风一吹,醉意便翻了起来。我脑袋有些晕乎地想着,季辰今日不是颇为伤怀来着,他的伤怀呢?方才瞧他是醉了,怎么感觉他现下比我还要清醒几分?
“这块玉佩赠与阿齐。”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来,上面刻了一只虎,那虎威武却并不龇牙咧嘴,倒是显得有些憨厚。
“为何?”
“我儿时曾有算命的说,在我十八岁生辰时,陪着我的那个人将是我此生的劫难……”
我不由吃了一惊,季辰看着我继续道:“用此虎符方可压住此人,保我一生太平。”
这话听着半真半假,我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的,半晌只是问了句:“今日是你生辰?没人帮你过,你便同我一起?”
“是。”他笑道,朝我伸手,“我的礼物呢?”
“你也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这样吧,改日我给你补过,定给你寻个稀奇玩意儿做贺礼。”
“不必了,生辰本就没那么重要,还补过什么。无论每年如何隆重,那一天该过还是得过,过完又还是一个样,怎么过不是过呢?”他伸手把那虎玉挂在我腰带上,“齐兄收了我的保命符,便是对我最大的礼了。”
我十分过意不去,哪有没送寿星礼物,自己个儿还带一个回去的。我立马把我腰上另一块玉佩摘了下来,也挂在他腰带上。
挂一块玉是雅观,两块玉叮叮当当撞来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