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雨心下骇然,连鞋都没穿,跑下床将他扶至床畔,她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关心,睇他苍白的脸庞,“你怎么了?”
谢满衣突然抬起手,指尖精准地落在了少女柔软的香腮上,他好似长长叹了一息,方才敛起眼皮,恹恹道,“只是因为,几日来的卧不安枕,有些累罢了。”
越青雨偏过肩,躲过他的触碰,很是别扭的说了句,“那要怎么办?”
明知他要说什么,她还上赶着去问,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越青雨浑身生出细小的战栗来,她怎么就升起一点恻隐之心呢?
青年鸦青色的眼睫颤了颤,轻轻喘息着,却道,“我的事,不必累及你。”
她心中有一闪而过的动容,催着他道,“你不说是什么,我怎知道能不能累着人呢?”
青年一双眼睛澹澹生波,脸上几乎是病态的白皙,少顷,垂下薄薄的眼皮,他颓然的道,“滟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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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持许久。
最终,两人坐在案几对侧,正中摆放着棋盘,正是胶着之时,越青雨揉了揉眼,注视着他。
“你耍赖!”
青年并不动声色,许久,才微笑道,“我输了。”
越青雨心中一动,低下头去,棋盘之上,白子翻云覆雨,已成一往直前的孤绝之势。
没什么意思,他一直在让着她。
越青雨曲手撑着下颌,懵懵然,上下眼皮子一直打架。
越青雨忽而想到什么,便问,“你还没告诉我,是不是清衍点了我的穴位,我那日才会昏过去。”
青年白衣金冠,白皙的手指捻着黑子,纯粹的黑与素净的白,竟很是扎眼,许久,他才轻轻道,“我告诉你,你便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你先说,我再考虑答不答应你。”越青雨睁圆了眼,绞着眉头。
他忽然笑了,嘴唇苍白,漆眸点墨,“在我面前,倒很聪明。”
青年略低着眸,“是他。你离他远些。”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谢满衣稍稍默然,将手中白子放下,哂笑一声,“心怀不轨的人做事,哪有为什么?”
越青雨微微一愣,“他……”
“清衍自小便跟在甘先生身边,怎么可能是坏人?”
“……坏人?”青年慢声咬字。
她想的太简单,这世上,哪是非黑即白?
半晌,他轻轻偏过头,抵唇咳了两下,脸上飘出红晕,淡淡凝睇着她,眸色里翻涌着的玩味被他仔细藏在深处,语声平静:
“他只是爱慕你,滟滟。”
越青雨错愕地瞪圆眼睛,手指微颤,笃定道,“不可能!”
“你想想,他将你打晕,却什么也没做,只将你……抱到了屋里。”青年轻轻笑了一声,眉宇间带着深深的疲倦。
“第一次当然不敢太出格,但说不准日后要做更过分之事,滟滟又没有自保之力,到时若他夜里潜入你的房里,你要怎么办呢?”
“所以,滟滟……”青年声音温和,似带着笑,但疏落光影下的那双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他的手抚过身下的矮榻,声音轻下来,带着微不可察的诱骗,“我睡在这儿,”
“保护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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