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章峁,参加宴席的其他官员也都带了家眷。
宴席结束后,章峁将秦姝叫去了书房。
留下一位叫梁居安的府中幕僚,章峁将书房内服侍的人都打发了下去。
门一关,章峁朝梁居安微微示意,“居安兄?”
梁居安轻咳一声道:“秦小姐此次奉旨推广种植新粮,本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善事。粮食乃国之根本,食足,则民安。可秦小姐是否知道,小姐此番大范围种植新粮,会触动何人的利益?”
秦姝略一思忖,回道:“粮商?”
每个国家的粮商,背后都有一个强大的靠山。
而种植新粮,首先冲击到的,就是粮商的利益。
也就是粮商背后那个靠山的利益。
梁居安轻轻捋着胡须,微微颌首,“秦小姐不愧为女中豪杰,眼界见识远超一般女子。”
“不错。每年冬、春两季,市面粮食十不存一。青黄不接之时,正是粮价水涨船高之时。”
“粮商夏末秋初囤积粮食,冬春之交哄抬粮价、谋取暴利。在囤粮运粮时,漕帮又从中得到巨大的好处。”
“若新粮推广成功,冬春两季粮食需求便会大幅减少。粮商所得锐减,漕帮生意也会受到冲击。”
“还有,不止晋地,整个大周的土地,十有八九都在高官富商手中。这一点,秦小姐应该清楚。”
秦姝点点头:她自己名下的土地田产就多得数不清。
“粮食一降价,这些人的收入同样会锐减。”梁居安目光灼灼,“秦小姐,您应该清楚,有多少人不希望您推广成功吧?”
所以皇上将节度使的实权给她撤掉,却给她可以密折专奏、直达天听的御史一职。
皇上是想看看,这里面究竟谁是谁的人。
谁又代表着谁的利益。
秦姝心中一动:晋王不会平白无故让她来做这件事。
这粮商背后,会不会是宁王?